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囔道:“有几个臭钱就想在无应门里作威作福,呸。”声音很小,另一人开导劝道:“兄弟,与其愤愤不平,不如跟他打好关系,门主尚让他三分薄面,你又何必自讨没趣。”那人闷哼一声,不再回话。北辰站在裘刃身边,双手抱胸,两只脚嵌在雪地里,就像雪中长出一个白花花的娃娃一样,空气冷冽,唯独北辰只穿一件宽衣白袍,肃静得很。“我什么时候可以和你一战。”北辰在裘刃身边开口,裘刃侧眼打量,没有作声,只是遣散人群,招呼北辰进屋。碳炉噼啪正旺,李显弘蜷缩在木椅上,没少受裘刃白眼,却浑然不觉,弓满盈没去早训,被李显弘拉来看好戏。裘刃端坐在正堂之上,头上悬匾“精武尚贤”,俨然一派大家之风,裘刃缓缓开口:“你当真想与我一战?”说完唑了一口热茶。“是。”北辰坚定。“好!那我便允你,只不过在此之前…”话音未落,裘刃从椅上突然消失,北辰未能反应,一只手已经掐住北辰的脖子,顿时煞白的皮肤上,青筋突起,血丝满布。“我若要说,凭你打败傅己元那厮,要让我与你同台比试,你差得不是一点而已。”北辰耳边回荡的裘刃的温言细语,又像细碎刀割,从耳朵直挖到心肺,北辰喘不出气,但没有挣扎,连刀都未曾出鞘。弓满盈大惊,不想裘刃武学已经造化入境,李显弘也难的见到姐夫如此动怒认真,自想今后是该有所收敛,随即摆正坐姿。裘刃说罢,又松手,扶起趴在地上的北辰,温言道:“但是你如此年纪等达到的武学境界也是常人难得,如果你不嫌弃,可在无应门潜心修学,待时机成熟,我自会与你一战。”“咳…咳咳”北辰抑制不住内心的呕吐恶心,虽是极力压抑,但面色紫青,步幅瘫软,十分狼狈。李显弘看不过去,又上去搀扶,北辰甩手,踉跄扶墙而走,但是没有反驳,没有杀意,有的只是不甘。“显弘,你jiejie多日未与你见面,思虑甚重,抽时间多陪陪她。”唯独提起李君汝,裘刃才会满眼温情。得了裘刃的命令,李显弘陪着笑脸又拉着弓满盈起身退了出去。“好久没见姐夫发这么大脾气,对我都没这么狠过。”弓满盈低目沉思,没在意李显弘在旁边自言自语,加之昨晚一夜未眠,思绪繁杂,半梦半醒间就被李显弘拉着出去喝酒去了。裘刃唤来管事,再去给器阁送去书信,告知今晚摆宴,邀请大驾光临。裘刃双手弓扶在下巴,看不清表情。南华山上。青帐中,炉影摇曳,几分水汽氤氲不开,浴盆中摩挲人影,伴随花瓣飘香。“无应门可是来信了。”盆里那人庸庸懒懒,换了姿势趴在木桶边缘,冲着站在窗口的铁面人问道。“嗯,今晚宴请。”“我也去。”“不可,你在暗处,看着北辰,别惹乱子。”三娘已经换上轻纱,赤脚出浴,环绕在铁面人身后,“也好,那你自己小心。”“自然,把桌上的药喝了。”铁面人又加了一句。“知道啦,我的景大大夫,我的景芝哥哥。”三娘撇撇嘴,胡乱晃着两条明晃晃的白腿,嘴角不自觉裹紧,看着那碗和以前相差无几的药发呆,然后一饮而下。天晴一日,积雪竟似冰积雪冻,仍是厚白非常。第6章新人旧事北辰正走在街上,昨日被裘刃玩捏在股掌让他很不自在,也是他难得尝到战败的滋味,这是他第二次失败。漆刀在怀,直面冷风,呼出的白起氤氲在眼前,道路模糊,北辰虽是入了无应门,但是和其他门生也是区别明显,裘刃特许北辰可以不参加早训等一干训练,自由性极强,而且北辰暂时摸不透裘刃的心思,只要三娘不主动联系,自己也会老实本分,不惹事端。北辰每日早晨便独自来到南城外的杨树林,积雪未化,倒也没什么人经过,仔细想着段大哥之前传授给自己的武学精要独自练习,这刀谱只有简简单单不过数十页,但是要全部参悟谈何容易,七年之前开始修习,时至今日,也不过参习过半。追根溯源,还是自己武艺不精。北辰这样想,越觉得气上心来,劈出的刀也生猛有力,震得枯枝乱飞,溅雪四起。突然,一道剑气从东南通贯而来,直直打在漆刀刀刃上,北辰受力不住,硬是连退数步,单膝跪地,一手杵刀,大喝一声:“谁!”周围静谧无声,从东南方向缓步一人,斗笠压面,身板笔挺,背负长剑,剑身虽被粗布包裹着但仍见轮廓,脚踩在雪地里吱呀乱响。“你是谁。”北辰认出这人便是几日前官道上冲撞自己之人。那人不回话,只是往前走,待到近身,北辰横刀拦住却是没有出刀。那人才停住,抬起眼问道:“拦我为何?”北辰眼睛紧勾在那人的三角斗笠上,是青竹编成,又用粗布从里面作面,下面一双褐瞳,精亮清澈,因为头压低的缘故,嘴巴的轮廓若隐若现,时不时弯起弧度,态度温和。北辰不语,用刀身跳起那人斗笠,整张脸的轮廓就显现出来,那人黄面干皮,鼻骨塌陷,两侧的肌rou更是被骨架撑得高高隆起,实在谈不上丰神俊朗,头发间也是黑白参半,与挺拔的身姿很是违和。可是北辰看着那双炯炯有神的褐瞳,就会忽略那人脸部的所有缺陷,只觉得那人说不出的神气。北辰盯着那双眼睛良久,道:“你那道剑气很好。”北辰说完漆刀出鞘,双腿侧开,俯身压在地上,一派进攻架势。来人侧步,从后面将负剑抽出,也迎着北辰漆刀而立。被包裹起来的粗布滑落下来,里面竟然是一把桃木剑。“你瞧不起我么。”北辰有些恼,心道这人是辟邪道士还是装神弄鬼,正要发作,那人复又收剑,道:“你受伤了。”说完,起身要走。北辰欲拦,道:“你怕了。”“对,我很害怕。”那人继续边走边道。“你敷衍我。”“对,我敷...,不是,以你的武学天赋,怕是不出五年便要撼动江湖了,但是...”那人语气一顿,转头望着北辰,褐瞳变得幽暗深邃,不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又将身体转过来,面对北辰,正色道:“练功之法,不在急于求成,你刀法虽是凌冽,角度刁钻,却是少了一样东西。”“什么东西?”北辰向前走了两步,有些着急,因为这句话段大哥也说过。“下次见面再告诉你。”转身又继续向前走。北辰见那人方向,应是无应门的偏门,心想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