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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几张连续写完,否则不会发生一点变化。偏偏陈禾最近写得太用心。开启阵法的灵力,正是陈禾写在上面的符箓,被尽数吸入纸内,使人猝不及防。这种种用心,极巧,又十分阴险。要知道人们只对笔十分用心,至于写符箓的纸,特别是简单符箓的黄裱纸,去凡人开的阴德铺子里,连同香烛纸钱一类随意买。这些纸,自然也不例外,就是在芦水县买的。释沣随意挑的一家,亲手所买。能瞒过释沣眼睛的纸,意味着制出它的同样是一位大乘期高阶修士,这让释沣如何能不惊?不怒?连同数个时辰前发现的鲛人之事,更让释沣强烈的感觉到,如同那次季弘暗中让八尾狐潜入豫州的那种恶意一样!有人潜伏在暗处,想杀陈禾。不是对付他,更不是为了北玄密宝,只是针对陈禾。——这当然不会是鬼冥尊者做的,如果他有这种能耐,大可以用来对付释沣。血魔才是鬼冥尊者的心头大患。同样,如果再狠毒一些,在这些纸上隐藏更厉害的符箓,释沣推开门,就不是发现师弟失踪,而是重伤的陈禾,或者是尸体了…思及此处,释沣眼前一阵发黑。这种感觉他曾有过,在知道自己徒弟买来的酒,害了南鸿子时。都在他眼皮下发生,是他的疏忽,他一无所觉,直到出现不可挽回的危急情势。释沣脚边的水磨石地面,悄无声息的裂开多道数尺长的裂缝。足底抬起,碎块就化成了一滩粉末。从这个小院走回他平日所在的住处,短短一段路,释沣心绪几经起伏,最后停住脚步,仔细将残破的那半张纸收入芥子法宝,随即召来了待命的魔修。“尊者有何吩咐?”“召集众人,尽数…随我离开芦水县。”魔修闻言一阵激动:“尊者这是要彻底驱赶鬼冥尊者与他麾下那些家伙了?”释沣冷然不语。他眼底隐约浮现的冷厉,锐利如刀锋,又似隔着冰层的烈焰。有些不分明,偶尔瞥见却使人惊骇战栗。“是。”这魔修不敢再问,唯唯诺诺的退下了。释沣当然不会就这么离开豫州,在走之前,他得问出这纸是怎么来的,鲛人的来历,以及鬼冥尊者有没有在这之中推波助澜,有了线索,他才有可能找到陈禾此刻身在何处。方才释沣勉强冷静后,想到陈禾在发现身周变化时能做什么。——石中火在符箓发动时,悍然而出烧毁了一部分。陈禾既然失踪,说明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石中火起到的作用仅仅只能让陈禾偏离位置,在对方布置等待的陷阱附近。具体离得太远,就要看运气了。陈禾被带离得太远,根本不在豫州之内,释沣亲手给师弟炼制的玉佩也好,其他护身物品也罢,都全部断了联系,神念完全感应不到。他们师兄弟相伴十多年,论起来比世间多少师徒同门感情都深,无话不谈,很少分开。释沣却是第一次感到,他与师弟的关系还不够近,不够紧密。——双修道侣,血脉至亲,有办法知道另一方身在何处。相隔在远,也能模糊感觉到一个方向。可他们,都不是!至少现在不是。释沣分不清这是理智在懊悔,还是妄念在嘲笑他的无用。他只能相信陈禾的能力,暂时不会死,不会发生令他想也不愿想的悲剧。他第一次期望,覆天宗姬长歌,既然与陈禾相处的时间比他跟师弟还长得多,就该教了更多的东西。“师弟自小机敏…”喃喃语声,在风中微不可闻。***“噗…咳咳!”陈禾竭力浮出水面,呛咳的吐出几口又苦又涩的海水。吸口气,周围弥漫着一股带腥气的烧鱼味。“……”陈禾迅速收了石中火。他侧头看周围,远望无际的海水,起伏不定的浪转眼又将他盖到了水面之下。好在这次有了准备,闭住气,真元内转。石中火炽热的温度刚刚煮过海水,一条半糊的鱼浮浮沉沉自陈禾面前飘过,紧跟着又是一条。陈禾尴尬低头,他强行招出的石中火,正是担心有人伏击。——能在纸上动手脚瞒过释沣的,又岂是无能之辈?他能依仗的,也就是三昧真火了。结果晕头转向被拽来后,竟是身在大海之中。陈禾心头一紧,豫州不靠近海边。谋算者将他带得太远,师兄现在已经失去了跟自己的联系。他摸了摸身上,挂在腰带上的玉佩,也跌进海里不知沉到哪去了。那是释沣为他炼制的护身法器,能抵御化神期修士的一击,就这么失落了,这让陈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决定潜下去细细寻找。半个时辰后,陈禾又失望的浮出了水面。礁石上只有深红色的珊瑚,五光十色的鱼类,看着十分有趣新奇,但一块玉佩坠入其中,却要去哪里寻找?更深处黑黝黝一片,什么也看不清。陈禾琢磨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他对着日光勉强辨清了方向,开始往西边游去。——他根本不想去寻找什么岛屿。纸被石中火燎了一部分,导致位置出现偏差,这意味着设计掳走他的人,很可能就在附近的岛屿上,冒然前往岂不自投罗网?陈禾甚至下定决心,就算遇到海上航船,也不出声求救。阴谋者抓了个空,肯定会派出船只在附近海域搜索。陈禾庆幸自己是修士,而且早已辟谷,不吃不喝没什么要紧。接下来一天一夜,陈禾都逆着海浪漂游,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几艘木船也来来回回的行驶。隐约有神念波动扫过海面,搜查者修为还不算高得离谱,并没有发现藏得很深的陈禾。海太大了,想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但陈禾也被困在了,好像通往四方的路都被修士守住了,他怎么也出不去,陈禾不认为自己是元婴期…甚至化神期修士的对手。整整僵持了六天,期间又有不少修士下水,陈禾藏匿起来悄悄旁观,越看越是心惊。这些人里正道魔修皆有,更有一些生得怪模怪样,陈禾疑心是妖修。难道,这就是青州吞月尊者的属下?这场漫长的捉迷藏游戏,随着包围圈逐渐缩小,陈禾日益焦急起来时,海上的暴风雨来了!木船剧烈摇晃,被抛高又砸低,陈禾更是被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将弓取出,紧紧握在手中。一条木船不堪风浪,被掀翻沉入海底后,陈禾在狂风骤雨的掩饰下,这一路他接连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