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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足直接踩在汉白玉地面上。女子伸手取下屏风上搭着的一件桃红色衣裳,并一条手掌款的腰带,轻轻一抖,衣裳就蛇似的自动缠上了身。她漫不经心的摸着耳垂,给自己戴上华丽的金珠珊瑚耳珰:“看来你不是无名之辈,竟然有人追杀你,到了我的地头上。”院落外远远传来的喧哗声,梁夫人当然听见了。“在东海敢不给我面子的,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行事这般嚣张的,只有渊楼,想请他们出手不难,但让他们在我红燕岛甚至香泉小院外动手的,这可是天价!”梁夫人说着还叹了口气,随意给自己挽了个发髻,神色慵懒在妆台匣子里挑拈钗簪。“东海无人不知,梁燕阁主梁夫人性喜美色,又贪得无厌,渊楼得罪了我,自然要拿出重重的一笔谢礼来!这不都得算在买主头上,能让渊楼答应这种交易的人,想要杀你——小辈,你紧张吗?”“……”陈禾僵硬。——他惊的是,原来这蜘蛛就是梁燕阁主!是那个貌如好女,冰肌玉骨的飞琼岛主的道侣!道侣呀!陈禾特别想知道飞琼岛主还好不好,醍醐灌顶告诉陈禾,即使是修士,也不能跟某些妖修阴阳交。合,譬如狐妖,又好比蜘蛛。不过飞琼岛主为什么会看上蜘蛛美人?整个东海只有这么一个大乘期女修,没得选?陈禾脑子里乱糟糟的,他又想到童小真说大乘期修士寿元悠长,千年朝夕相处,还不彼此厌憎?这说明飞琼岛主与梁夫人道侣做得挺久的了,至少不是大乘期才找上的,飞琼岛主的眼光,实在有点…不敢恭维?香泉小院内外无人,渊楼的人警惕的停在院墙外,他们侧耳听了一下,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动静,只好回头等少主命令。渊楼少主恶狠狠的瞪他们一眼。他的护卫无奈,只好扬声说:“渊楼之人,拜见梁夫人。有一中原修士,招惹了我家少主,又没头没脑的闯入夫人居处,我等奉命而来,还请——”院内传来一声悦耳动人的娇嗔:“哪来的冒失鬼,长夜漫漫,为何不进来一叙?”渊楼众人脸上都微微变色。这可不是什么美人垂青,梁燕阁梁夫人的红粉胭脂窟,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夫人…那修士…”小院帐幔内,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禾,低声说:“快叫几声给外面的人听听,谁都知道,落在我手里的人,没有活着出去的。”“……”说得容易,这要怎么叫?陈禾侧头思考了一下,仍是想不出双修的时候,发出什么样的声音最合适——他没见过啊,醍醐灌顶只有常识,而常识不会具体到声音。“嗤。”梁夫人懒洋洋的说,“倒是忘记你们人类修士,总有这样不懂世情的无趣之辈。说着她声音陡然转得柔媚了几分,她没有呻。吟,就是把一句话说得高高低低,兴味盎然,满含勾人的韵味:“好人儿,为什么不进来?你们送给我的东西,我挺喜欢呢!”外面的人听得险些骨酥体软。更要命的是,梁夫人话音里还有一个陌生男子不住喘气的声音。渊楼众人面面相觑。一声没吭的陈禾:……梁夫人说出的笑语声里不但饱含让人遐想的音韵,更恐怖的是,那男子喘息不止的声响同样出自她口。陈禾有点恍惚的看着眼前明艳照人的女子:这,这是民间口技吧?所以玩皮影戏的浣剑尊者,的确有很大可能,会对梁夫人一见钟情??小院外面,渊楼少主铁青着脸,不敢进去,又不甘心这样退走,正在两难之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众人扭头一看,赫然发现飞琼岛主独自站在月光下,正冷冷瞧着他们。“我等追杀一个散修…岛主勿怪,多有冒犯,明日渊楼必奉上赔礼!”护卫快速说完,暗示少主赶紧离开。渊楼少主还想再说什么,护卫连连给他使眼色:逃进去的陈禾,就算跟梁夫人还没成事,飞琼岛主还能放过他?东海谁不知道飞琼岛主沈玉柏最心烦的一件事,就是他道侣的水。性。杨花。据说有的倒霉鬼还没来得及一亲芳泽,就被沈玉柏杀了。渊楼少主最终愤愤而去。以他本意,不看到陈禾的尸体,是不会罢休的,怎奈他父亲不在,沈玉柏绝对不会给他留什么面子,只能识相离开。香泉小院外又恢复了冷清,飞琼岛主负手步入。他掀起幔帐前,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屋内陈禾听到追踪者退走,绷着的心弦松了一半,他眼前发黑,还强撑着暗暗调息,只听到飞琼岛主对梁夫人说:“此人伤口上有渊楼涂抹在兵刃上的毒,又身带三昧真火外邪难进,躺几天就好了,你不需管他。”第104章奇葩道侣(上)这并不是陈禾第一次受伤。小界碎片四十年,有很多次陈禾昏昏沉沉,只能被河洛派的道人背下山壁。困境之中,不知何时能出去,丹药也成了有限的东西,非是性命之忧,根本吃不上一颗,只能撑着硬挨,偶尔有长眉老道过来探看一番。陈禾迷糊里,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方厮杀不绝的水寰谷。姬长歌手持银弓,在不远处冷淡的问:“那小子还没醒?北玄派的弟子,真是不如往昔。”长眉老道忧心忡忡的耳边嘀咕:“陈禾,你可千万别有事,不然老道就是能出去,也没办法向释沣道友交代啊!”天衍真人在一边安慰:“不会的,长老,这里死了之后有魂魄,让魔…陈禾自己与释沣前辈解释就成了。”然后就是天衍被长眉狠狠训斥的哀嚎声。很吵,太吵了。陈禾下意识的拧眉。——他绝不会死在这种地方!无声无息的丢下师兄一人在这世间!胸腹似有火焰在烧,热烫的力道传入四肢百骸,窒碍的真元终于流转得畅,灵气缓缓润入肺腑,内外皆清。陈禾看了蜃珠内记忆,才缓缓睁开眼。遍地樱红帐幔的装饰,显然还是香泉小院。陈禾躺在一张硬邦邦的竹榻上,衣裳还是他那日遇袭时破损的,只有肩膀被粗粗包扎了伤口,连药都没上。陈禾翻身坐起,将伤口白布解开,看了看那处狰狞的痕迹,确认再无大碍,这才将白布又草草裹了回去。他在半梦半醒中觉得吵杂,是因为不远处的两个人。梁夫人与飞琼岛主并坐在凤首箜篌前——确实是说不尽的婉约美好。容光照人的女子侧头搁在一身玉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