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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风中含糊的传来一声闷哼,好似被人袭击时不由自主发出的。这下连小厮都是一抖,狐疑的东张西望。屏息倾听,没发现任何动静,小厮们摸着后颈吓出的汗,觉得八成是哪个寻欢客折腾出来的。暗暗咒骂一句,正要跟公子哥解释,发现后者靠在回廊上呼呼大睡了,于是又连扶带扛的将人弄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气,融在风里。树影后,有人勒住了一个裹着黑袍的家伙,毫不客气地从他身上摸出了储物袋,然后拖上人,极快的来到天翠园的大堂里。这里空荡荡的,只点了两根蜡烛。“砰”地一声,俘虏被扔到白日用来唱戏的台子上,差点砸翻旁边摆着的几盆白菊。黑暗里,有人轻笑。擒获到俘虏的修士,冲着漆黑的二楼恭恭敬敬地说:“公子远见,确实有人准备动手下毒,祸害豫州。”“胡说八道!”那个俘虏被摔醒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硬无比,“老夫只是来此寻个乐子,你们是什么人,这样放肆?”在看到暗处缓缓走出的人影后,他又忽然闭口,本能的伸进袖子里像是在摸索什么法器。这声厉色荏的模样,简直是不打自招。“很好,你知道我。”陈禾随意的点头,意态从容,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烛火摇曳,那人指尖透着乌光,还自以为聪明的掩饰在身侧。“血魔的师弟…豫州这地界谁敢不认识阁下。”嘶哑的声音怪声怪气地说。忽地灯火大亮,将整个厅堂都照得明晃晃的。十几个魔修进来时,各自挥手将一盏红灯笼挂上屋顶,他们阴沉着脸,死死盯着被抓来的家伙。“陈公子,今夜城里一共抓到四个人,除了天翠园,另外三个都是试图在水井里动手脚的。”说着恭敬的躬身,奉上几个青玉小瓶。拔开塞子,里面传出一股沁人肺腑的甜香,乍闻起来,就跟桂花一样。陈禾接了正要细看,旁边魔修连忙劝阻:“公子小心,这是——”“西域奇药,神华散。”陈禾微微眯起眼,截口道。“……”众魔修有些尴尬,只有远远站在一边的天翠园主人,修为比不上他们的许金斗暗自偷笑。论起讨好陈禾,他可是轻车熟路。哪像这群人自诩见多识广,摆出告诫陈禾的模样,这下可好,被呛住了吧!“公子见过此物?”最初拦阻的魔修讪讪地,赶紧弥补,“我等还是方才听蛊王提醒。这才知晓的。”“嗯?滕波来豫州了?”“正是。”这魔修赶紧回答,“也是刚到不久,正与尊者说话呢!蛊王鬼鬼祟祟的,将浑身上下遮得密不透风,险些被我们当做宵小拿了,幸得尊者及时赶到,误会一场。”他说的尊者指的是释沣。原以为陈禾要追问蛊王的来意,没想到陈禾皱了下眉,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陈禾:某尸在小阳山被灼烧得不成样子,怕是还没恢复,当然蒙头遮脸)。被丢在戏台上的修士,死死盯着陈禾手里的玉瓶,神情狰狞。“神华散是西域赤霞宗用来医治真气走岔,走火入魔的奇药,避免一个突兀变成魔修的人,经脉与功体承受不住,爆体而亡。”陈禾掂了掂手里的玉瓶,他前世见过这东西,自然认得出。——药能治病,亦能害人,不独凡间,修真界也是一样。、正道修士因故沦入魔道,服此药保命,若是一个真的魔修,突兀吃了此物呢前世浣剑尊者死后,他麾下的势力本来庞大无比,完全可以不投靠裂天尊者,再出一位魔尊,结果被寒明宗从西域得来此药,下在食水之中,七日之后,数百高阶魔修体内灵气失控,呕血而亡,有的元婴元神都被炸没了。寒明宗不费力气,轻松扫除了对手。这等惨烈教训,哪个魔修敢忘?最终在正魔两道长达数百年的战火里,这种事仅仅发生过这么一回,魔修们都提高了警惕,反正他们都辟谷了,无需食水,不享受美酒佳肴,自然不会死于非命。后来做了魔道魁首的离焰尊者,还特意命人想办法去西域弄来此药看个究竟。神华散暗香扑鼻,用它“下毒”并不容易,但是化在那等精心制作调味颇重的菜肴里,就不起眼了,若是不计较效果,倾倒在井水里,不能立刻让魔修当场暴毙,真元失控,一时没法动武还是可行的。最妙的是,没有修为的凡人不受其害,吃了最多亢奋三五天,睡不着觉。因着这种种妙处,正魔两道开始混战,金秋桂子飘香时,陈禾就命人看住城中各处水井,以防不测。孰料还有一个家伙潜进天翠园,准备直接在这里厨房的水缸里倒几滴神华散。一出宝镜误的话本,郑生莫生程仙的隐晦寓意,还真有不少修士琢磨出来了,只是他们不理解事情到底是怎么个过程罢了。有人说这是在警告魔道几位尊者,魔修怎么也飞升不了。也有人说这话本是在讽刺正道修士,处心积虑找魔修麻烦,最终成仙这种好事还是轮不到他们头上。众说纷纭,天翠园这块地方,也落进了有心人眼里。这不,现下这场幕后主使,准确的猜出天翠园是豫州魔道势力的重要据点,直接对着天翠园下手了。陈禾扫一眼被活捉的俘虏,眼神淡漠,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拖下去罢。”自有人会意,领命上前,取出兵器,不由分说便是当头一刀。那黑袍人就地一滚,狼狈避开,一面嘶声喊叫:“陈禾,你胡乱给人扣罪名!什么神华散,我不知道!”陈禾抬手示意那个魔修停住。黑袍人跳起来,直奔窗口而去,他速度比风还快,结果有人直接守在窗口,迎面给了他一掌,黑袍人吐血跌回。陈禾慢吞吞的说:“你们阴尸宗的人,好像来来去去就这么一招把戏,逃得是比谁都快,所以平日里敢做这样蠢笨找死的事。“说着,一只脚稳稳的踩在黑袍人脊背上,硬是将他压了下去。“我没…”辩白的话没说完,就一口污血。黑袍人急红了眼睛,忽然抬手,乌光爆闪。豫州魔修们齐齐一惊,却已来不及了:“陈公子!”陈禾身躯一震,后退了半步,乌光一个不落尽数打在他身上,黑袍人趁机窜起,边逃边咧开嘴正想嘲笑一番,忽然背后剧痛,灼烧的残酷感觉瞬间蔓延至各处筋骨。惨叫声回荡在厅堂里。陈禾看了外面一眼,许金斗立刻上来卖好:“公子放心,一进来我们就布好了符箓,甭说他喊两声,就是有人在这里杀一百头猪,外面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