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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便急了,看准了四下无人,便大着胆子一步冲了上去。他一把抓住了袁峥的袖子,“别,您好歹等等,我这都专程来了,要不然咱们再说说话!”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袁峥满眼荒唐地看着他,轻而易举地就甩开了久安的手。他一甩,久安便不知死活地又去抓。如此袁峥便又用了些劲儿,一把就将久安搡了出去,久安一个踉跄就要摔倒,不过他借着一只好腿,运了一点脚风,又蹿回了袁峥跟前,这回不抓袖子了,改抓衣襟了。他的腿是瘸的,所以站不稳,心思用在了手上,脚上就更顾不得了。一时间就有些不由自主地合身贴了上去。袁峥愈加不耐地看着他,看着扑在自己身前的久安,觉得此人不是不要脸,就是不要命了。“松开!”“别呀……”“你松开!”袁峥开口警告道,“你若等我逼你松手,恐怕一个月都不够你养的。”“七爷,上回你驾马伤了我,我又不敬骂了你,咱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既如此,从前的帐,不如一笔勾销罢!”久安知道自己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袁峥给摔出去,所以,也不废话了,抓紧时间直奔了要紧的话。“你松不松开!”袁峥显出了怒容。“七爷,咱们好歹是同期,别这么不留情面呀!我可是真心诚意来和您讲和的。”久安拿出了小时候死皮赖脸的本事来,没脸没皮地继续说。从前只要他一耍赖,林壁堂就拿他没办法,只好什么都依了他。只可惜,眼前的人,不是林壁堂,乃是袁峥。袁峥胸中憋着一股气,几欲发作。可是又当真不能再伤了他,他的名字已经被保举进了宫,若是把他揍没了,追究起来,就不是找二哥的麻烦,乃是找袁家的麻烦了。袁峥对久安怒目而视,忽地就抓住了他的腰际。只听见久安“啊”的一声,就被袁峥提了起来,扛在了肩上!“七爷?!您这是?!”久安悬了空,有些不解地乱叫。袁峥大踏步地扛着他朝前走,竟是朝着宗钦府边的那条河水!久安大感不妙,待袁峥扛着他走到了河边,是恍然大悟地全明白了。“七爷七爷!!我可是真心——啊——!!!”袁峥一运气就要把久安往河里扔,久安大难临头欲要自保,便死死地抓着袁峥不肯松手!袁峥几次用力都不能将身上的人扔出去,不但扔不出去,还让这人歪歪扭扭地挂在了自己身上!久安咬着牙,求生似的,犹如猴子抱树一般,用双臂紧紧地搂住了袁峥的脖子,双腿也不忘缠上袁峥的腰。这回是挂了个结结实实,堪称完美无缺。“别扔我别扔我——我又没说错什么!”久安拼死说道,“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坏?!”袁峥双眉一拧,是当真动了气,他一把端住久安的腰际,用了真力气。久安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力道一推,四肢猛地就没了依靠,再一回神,他发现自己是被袁峥抛了出去!身躯在飞了片刻后,忽地就往下一沉。久安哭丧着脸,冲袁峥伸出了手,喊道:“我——不——会——水——啊——”话音刚落,河面水花大起,哗啦一声地溅湿了袁峥的靴子。16、落汤之运久安万没想到,这个袁峥竟如此不好招惹。他被扑通扔进河里的那一瞬,都还想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难不成他身上,连条丝都比别的金贵,沾不得碰不得?还有就是,自己为何只要一遇见他,便会如此多灾多难。大口大口微带土味的河水呛进了咽喉与耳朵,双眼更是被水刺得生疼。久安用力地扑打着双手,咕噜噜地在水下吐着泡。斑斓的视线隔着清澈的河水,映出一个立在河边的高大人影,人影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救……救救……我……我啊……”久安挣扎出了半个脑袋,和着水声,断断续续地呼救。袁峥似笑非笑地长身而立,依旧只是看着他。“救救……我……”久安慌了神,他是真的不会水!袁峥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嘴角,乃是一副看戏的架势。“你你……你个……混……混蛋……咳咳……咕咕……”久安在自己扑打出来的巨大水花里狠狠瞪向袁峥,恨不得活吞了他。袁峥听见了那一声含混不清的“混蛋”,于是便说:“不是要讲和么?怎么又骂起了人?”久安拼命地抬头,露出嘴巴,咬牙喊了一声:“见……见死不救……混蛋……!”袁峥“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抬眼远望,道:“前日下了雨。”久安没心思听袁峥的胡言乱语,一心只是怕,只是乱。总觉得自己不断要往下沉,一条伤腿压根使不上劲,是个累赘。“一连两日好大一场。”袁峥继续说道。久安有些绝望,他在水花中又咳又嗽,还喝了许多河水。“是以淹了……这里的石台。”袁峥缓缓地望向久安,眼眸里又是嘲笑又是不耐。久安浑身一滞,猛地止住了乱动的身体。水面波涛渐止,随后化作了四散的波纹,久安愣怔地探了探脚,随后是呆住的模样。烈日下滑过了一道微风,捎来了一段寂静。久安半张着嘴唇,怪异地停在了水中,是个上不上下不下的样子。袁峥还在他的头顶冷笑,笑得久安芒刺在背。半晌,他认命地借着脚下的石台,湿淋淋地从涟漪的中央,尴尬地站了起来。起落间,带出了哗啦啦的一阵水动,日光下的河水金光灿灿地环绕在他的腰间,晃出了他一脸的水光。久安蔫头耷脑地站在那里,一脚落地,一脚虚点,一边高一边低。用手指揉了揉鼻子,又咳了咳,他忍不住红了脸。袁峥高高地站在岸边,不言不语地打量着他。水中的久安像是一幅被湿润后的画,眉若远山,目若清潭,唇是山水间的一抹飞花。他淋淋漓漓地站在那里,还红着脸,像从水中生长出来一般,清明端秀,乃是正色。袁峥抿住了唇,动了恻隐之心,他想了想,决定只当水里的人,是一朵芙蓉花,于是他半蹲而下,伸出了手臂。“上来。”久安摇了摇头,慢慢地想要蹲下去,他小声说:“无妨,我找找……石阶……自己……那个……上来。”袁峥不多废话,兀自伸长了手臂,一把捏住了久安的手腕。久安顺着这不容拒绝的力道身不由己地朝着岸边走去。腿还是走得不好,在水里浅一脚深一脚地就走得更糟了。他哗啦呼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