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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气么?”袁峥轻哼一声,将一只兔子取了下来,用匕首将烤焦发脆的皮剥下来后,扯下了一只后腿,递给久安,“吵死了,把嘴堵上!”久安如获至宝地用左手接过,差一点就热泪盈眶,他低头在热腾腾的兔子腿上咬了一口,仿佛三天三夜没吃过东西的饿殍一般,晶莹着双眼看向袁峥。袁峥看着他咀嚼着的鼓囔囔的腮帮子,觉得可爱;再看他满足发光的双眸,又觉得可怜。可怜可爱之间,他自己笑了。他一笑,久安也跟着笑。袁峥于是笑得“哼”了出来,伸手推了推久安光洁细腻的额头,低声道:“傻样。”久安不好意思地眯起了眼睛,继续低头大快朵颐起来。袁峥给自己拉扯下了一条前腿,一边看久安的吃相一边自己也细细地咀嚼了起来。野外的烤兔子不能说有多美味,骨rou间只有一点淡淡的咸味,可二人吃进嘴里,却双双都尝出了滋味。黄昏日落时分,地上是焦黑地柴干残骸及rou兔子的尸骨。袁峥与久安上了马,准备打道回营。久安骑在马上忽然不安地对袁峥说道:“哎呀,咱们应该带点回去分大家一块儿吃的。”袁峥拉过久安的缰绳,牵在了自己的手里,淡淡地说道:“就你那吃法,能剩下多少?你道他们是专吃骨头的?”久安羞愧地低下了头,说不出话了。袁峥口中“驾”了一声,带着久安的马匹一起跑了起来。两匹马一前一后跑得不紧不慢,晚风轻抚面颊,让人觉出了难得的惬意。久安饱餐一顿,感到十分满足,如今马上乘风,更觉夫复何求,也就暂且忘了吃独食的事。他看着牵着自己的缰绳跑在前面的袁峥,轻轻地说道:“七爷真是好人。”袁峥听不真切,回头问:“你说什么?”久安笑着又说了一遍:“七爷真是好人。”袁峥不温不火地勾了勾嘴角,道:“现在觉得我是好人,以前不觉得我是好人?”久安笑出了声,“以前七爷不是老教训我么?”袁峥直言不讳地说:“还不够,还得教训。”久安不解地问:“我这么欠收拾么?”袁峥一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句。久安闻声便是叹息,被袁峥扭头看见了,便问他:“怎么样?现在还觉得我好么?”久安一抬头,顿了顿,认真地笑道:“还是好。”袁峥将唇边的弧度微微地加重了些,回头看了久安一眼,忽然收着嗓子问道:“真的觉着我好?”久安道:“真的好。”袁峥眼底不自觉地涌出光,他不受控制地问:“怎么个好法?”久安想了想,爽快地答道:“快赶上壁堂了。”63、情逢对手袁峥几乎是愣了愣,在细细地品味出久安话里道出的那个名字之所指时,他眉宇间染上了黄昏的昏暗。落日一般的气息顷刻笼罩在了他的眼底,柔光渐失,幽深转浓。他平静而淡然地回转了头,只是指节发白地狠狠攥着缰绳。林壁堂这个名字听在袁峥的耳中便是一把针,刺出了他满怀的不快,似乎还不止不快,还有些许的不平。袁峥一马当先地皱着眉心,心想林壁堂是个什么东西。久安见袁峥忽地不说话了,就小声地问了一句:“七爷?想什么呢?”袁峥不理睬他,头也不回地策马快走了起来。二人在天际擦黑的时分,回了东营,营内升起了营火,难得一派平和的颜色。袁峥与久安双双下了马,久安主动请缨地拉过了自己和袁峥的缰绳,笑着说:“劳烦七爷替我牵马,拉马回厩,便让我来罢。”袁峥心绪不佳,看久安更是存了不满,将手一甩,把缰绳扔到了久安的手里。久安这会儿心眼倒实在,不多问不多想地牵着两匹马笑眯眯地往马厩的方向走去。他若多想多问,袁峥必是要顺势骂他一顿。可他愣是不想不问,在袁峥看来又是另一桩罪过,简直更值得劈头盖脸骂一顿。袁峥站在原地看着久安的背影,心里霎时烧起了一股火。既然是第一眼就醉了,又如何能将他人也放在眼里?袁峥生平从未琢磨过你情我爱这档子事,是以,现下有些糊涂。袁峥满面不悦地回转了身,忽地就看见了身后的大门外停下了一辆马车。他微微地眯起了眼,心想堂堂军营内外,这马车是从何而来?马夫是布衣平民的打扮,利落地跳下了车,规矩地开了镂花车门,又掀了缎帘子,微微欠了欠身,迎下了一个修长的男人。那男人一下马车,便有两名侍卫跟在了身旁,在旁领路。袁峥放出了眼光打量,认出了那侍卫是主营的霍军之人。那男人看向了东营的大门,头首抬起之际,露出了姣好俊秀的面容。袁峥见他着衣打扮,神态举止都不是军中之流,便生出了戒心。心想此人必与军中某将领有渊源,不然,凭他自己,若非圣旨军令,根本踏不进营中半步。那男人很是年轻,其长相更是有一番风流韵味,可他却忧心忡忡地皱着眉,便凭空地压制住了那份流转灵动的好模样。袁峥站在原地,看着那男人跟着两名侍卫往里走了进来,他微微背过了身,虽心有疑虑却也不想多管闲事。顾自看向了久安的走开的方向,他冷着脸,重拾了方才的思绪。可思绪未展,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袁七爷。”袁峥回了身,看见了说话的侍卫。他认出了那侍卫是霍骁身边的人,比一般侍卫也不同,乃是霍骁从霍府里带过来的家侍卫。那侍卫认得袁峥,是以按照殷都大族间的规矩称他一声“七爷”。而那侍卫的身后,便不远不近地站着方才的那个男人,他连看都不看这里一下,似乎无意也无心看向这里。袁峥若无其事地看回那名侍卫,微微地颔首“嗯”了一声。那侍卫其实也并无要事,只不过进了东营又遇着了袁峥,便免不了地要问候一声,“七爷在营中可还习惯?”袁峥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可自认为身在军中便不能把大爷的架子端上,于是自行开口说道:“也无甚不习惯,你是忙人,不必在我这儿耽搁了。”那侍卫笑了笑,果然抬手作揖地抱拳准备带人走了,回首轻言了一声:“公子,请罢。”那男人轻轻抿着嘴角跟上前去,在走过袁峥的同时,彬彬有礼地也朝他微微颔首。袁峥并不正眼看他,只是垂着眼睫,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目光交错,彼此都带着一闪而过的戒备与打量。就在袁峥重新看回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