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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排兵布阵,人人都赶着尽心尽力。久安原本正站在一旁听着,忽就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一抬眼,顺着那目光望去,却只看见了袁峥凝神静听的侧脸。久安以为自己是多心了,呐呐地垂下了眼。议事毕了,众人各自散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司徒将军在帐门口拉住了袁峥,和蔼可亲地叫着“贤侄”,似水流年一番追忆过后,他别有深意地说道:“这仗若是再不了了,老夫怕是要赶不上蕊儿及笄了。”袁峥实则早不记得什么“蕊儿”,可司徒将军三番两次地提及,也不好驳了这位“世伯”的面子,只好道:“世伯爱女之心,天可怜见,必助我等灭夷。”司徒将军对着刀枪不入的袁峥无话可说之际,他不得不拂袖而去。霍骁还在帐中批阅军报,肖听雷自然侍奉在侧,久安正是干站之际,霍骁下了命,要他去请医帐的王军医替他手腕施针,霍骁的左腕年前落了伤,总是酸痛。久安多嘴了一句,“霍帅今日怎么要请王军医了,从前不是都在帅帐中……”霍骁乌云盖顶地缓缓说道:“今日不回去。”久安吓得打了个激灵,立刻答应着跑了出去。而他一头冲出帐口之时,他猛地便撞见了正摆脱了司徒将军的袁峥。二人都没预料,一时面面相觑。久安怔了几许,便不声不响地要走。“你也太没规矩了,见了本将一点礼数都没有。”袁峥掌不住还是说话了,他的眼底烧起了一丛暗火,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忘了?”久安跨出去的步子,轻轻地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袁峥,他依言抱拳道:“末将见过袁将军。”“去哪儿?”袁峥问,口吻俨然。久安答道:“医帐,替霍帅请王军医。”袁峥很想迈出一步,走近他,可终究忍住了,半天才道:“去罢。”此刻快近正午,空中一片明亮,久安用眼角都能瞧见袁峥阴凉疏远的样子。没想到袁峥就这么放过了他,心中不上不下地呆住了。片刻的愕然后,他重新迈出了一步,不自觉地又想起了那句话,各归各位。袁峥在久安起步的一瞬,肆意地放出了目光。“站住!”久安脚下打了个趔趄,接着一脸“果不其然”地回头看他,“袁将军,有何吩咐?”袁峥泰然地走向久安,高高在上地盯着他的眼睛,“听说,林壁堂也在此处。”久安疑虑地迎上了袁峥的目光,一时忘我地问道:“你……你怎么知晓?”袁峥冷冷地一哼,“贼心不死,能不在么?”久安听出他话里有话,有些不悦,可又无奈,抱了抱拳,他道:“袁将军,若无吩咐,末将得先行告退了。”“我要见他。”173、到此为止久安大大地一怔。他虽不明白袁峥为何要见林壁堂,可从他本心来讲,自是不很情愿。一是怕袁峥这样的人,若是冲撞了林壁堂,必会叫林壁堂下不来台。二是怕袁峥对林壁堂说些不该说的,林壁堂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最擅举一隅而三隅反,若是日后他盘问起来,久安唯恐自己招架不住。这样想来,久安便潦草地敷衍了几句,“他……他眼下……也不知在哪儿,霍帅许他在营中走动,也没人拦他。”他抬眼疑惑地问道:“袁将军见他作甚。”“与你无关。”久安惊异地瞪了瞪眼。“你只说他在哪儿罢,我不劳你带路。”袁峥口吻森冷。久安见袁峥的形容,越发不愿告诉,支吾了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末了他开口道:“末将适才奉了帅令的,得先把事儿给办了,末将先行告辞了。”接着,久安以脱兔之姿,逃之夭夭了。袁峥见他如此,心中虽强压了火气,可嘴上却忍不住怒斥道:“混账东西,我还不能见他了!”语毕,他冲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两名附随挥了挥手,刻不容缓地吩咐了下去。“半个时辰内把人给本将带来。”那两名附随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应和了。袁峥的差事素来都是苦差事,那两名副随做好了踏破铁鞋的准备,可不出三四盏茶的工夫,那两名副随却请到了正在帐中写信的林壁堂。而林壁堂听到“袁峥”这个名姓时,捏着笔的手指紧了紧,在信纸上一连地洒了几滴墨点子。他听完来人的话,不言不语地低下头继续写字。那两名副随面面相觑,有些束手无策,对着这位军中贵客,又不敢硬着来,生怕得罪了。林壁堂写完最后一字,悠悠地将笔一搁,抬头温声道:“走罢。”片刻后,林壁堂跟着那两名副随入了东营主将的营帐。此方营帐长久地空着,里头人味不重,只有一股新打理的洁净气儿,而其间端坐的袁峥,瞧着也不像是个有人味的。他身前摆了一张紫檀几,相对之处还放了一张椅子,想来是为来客预备的了。袁峥先挥手屏退了两名副随,接着对林壁堂一平手,道:“请。”林壁堂的面容不阴不冷,依言坐在了袁峥面前,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袁将军,你我可是许久不见了,今日这么着,也可算是久别重逢,不知袁将军一切安好?”袁峥淡淡地答道:“托福不坏,只是林公子往来南北,想必辛苦。”“比不上袁将军行军打仗。”林壁堂冻着笑颜问道,“袁将军有请,林某有幸得很,不知所为何事?”袁峥道:“确是为了一事,此事着实耽搁得久了,只因本将一直不得空。”林壁堂阴凉凉地一笑,轻轻一启薄唇,“哦?”袁峥抬眼去看林壁堂,眼底流动起锐利,“听闻林公子有藏剑之好?”林壁堂笑意一滞,心头警觉了起来,面上却仿佛悠然道:“袁将军,连这个都知晓?”袁峥凛然地一点头,“林公子的面子大,能请动霍帅出面,本将想不知晓都不成了?”林壁堂一听,心中霎时一片了然,他似乎随意地理了理袖子,侧脸直视了袁峥,“那,袁将军意下如何呢?”袁峥道:“霍帅的意思,本将自当从命。”说着,他站了起来。林壁堂坐着看向拔地而起的袁峥,微微地眯了眯眼,拂袖的手停住了,那一丁点的笑意越发地浅薄。袁峥转身从帐中一角的书案上取来了一方长段锦盒,几步回来,将它“咣”地一声放在了紫檀几的中央,接着俯身撑手在那锦盒两端,哒哒几下,翻开了锦盒,盒中宝剑光华一现过后,袁峥复又去看林壁堂,“这把剑,可是林公子要的?”林壁堂垂下秀美的眼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