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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下金将图门乌勒吉的所有姬妾都软禁了起来,以便日后殉葬,这当中自然是没有第一王妃青格勒。不过,青格勒自那晚的变动之后,似乎再也没有踏出自己的宫室,也没有召见任何人。而后,在速布台的授意下,被册封过的王子们都聚集了起来。速布台作为夷王临终前最后召见的人,遗憾地告诉他们,“父王并未交代过王位人选。”此话一出,众子间俱是哗然,哗然之后又都是寂静。速布台扫了一眼众人,心中缭绕着一层阴霾的雾霄。他自然不会愚蠢到说自己是玉储,呼月涽在父王那儿的宠爱乃是有目共睹,他犯不上要说这种显而易见的谎,如今之计,是要除去呼月涽,剩下的这帮人就好对付了。可大敌当前,又绝非最好的时机,速布台虽恨呼月涽,不过对呼月涽的本领又是心悦臣服,偌大的草原之上,确然是再也不找不出第二人能去迎战猛虎一般的大殷军队了。“如今两国交战,父王的死讯一定不能传出去。”速布台盘腿坐在首位,语重心长地说道。“要是传到前线去,恐怕军心就大乱了。”其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金耳环,道:“可这样的大事,总不能瞒着呼月涽哥哥。”速布台睨了他一眼,先是点了点头,佯装沉思片刻后,又叹息道:“呼月涽要是听到父王的死讯,一定会难过得乱了分寸,他是大夷的主帅,主帅乱了,恐怕也是不好。”座下又有一人放下了手中的银酒杯,扶着大分的双膝,说道:“速布台哥哥,呼月涽回不来,那王都中的大事又由谁来主持定夺呢?”那金耳环的少年一挺胸,拈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让宝音大哥哥来吧!”宝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眨了眨狭长如线的眼睛,慢声细气地说:“我我……我怎么能行!巴亥儿你别闹大哥哥的玩笑。”巴亥儿一甩头,金耳环晃荡出金光来,“那宝音大哥哥的意思呢?”宝音看似粗笨,其实心如明镜,他为人八面玲珑,并不投靠谁也并不得罪谁。这时便慢吞吞地看向了速布台,面若圆月地笑出了一脸吉祥如意,“速布台,父王最后召见的人是你,你以为呢。”速布台做出一雷全心全意的样子,推却着说道:“啊,我听大家的。”众子中有好几人都是速布台的党羽,这时便附和而上,此起彼落地都要速布台代为监国。众子间当然也有不服的,不过都碍于种种缘由有口难言,最后场面上便有了大势所趋之意,速布台先是推了几推,最后才“盛情难却”地点了头。而就在速布台监国一位落定之时,战场上却传来了军报,道是靖孛以西——速布台的大营被殷军一部偷袭了。速布台此番千方百计隐瞒呼月涽,暗中返回王都乃是绝密之事,为的就是赶在呼月涽之前在图门乌勒吉跟前献殷勤,以博取最后的胜算,哪知他前脚州走,袁军后脚就从西北绕了过来,给毫无防备又无人坐镇的速布台一部来了一个迎头痛击!速布台这边正是惊怒未定,那边的袁军在三天内不但攻占了速布台的营盘,还将该部残军逼散了,支离破碎的残军此刻正三五成群零零散散地去投奔靖孛以北的呼月涽。速布台不跟呼月涽相比,自恃也能算是个英雄,可没想到自己底下这么多人就自己这么一个英雄,一个个不顶用也就罢了,还在这个时候给自己讪脸。“殷军……殷军怎么会从那儿出来!”速布台瞪大的眼睛,脑中嗡嗡地乱哄。报信的小兵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不知道,此前都没有发现过他们的行踪。”“你,过来。”速布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报信的小兵不敢犹豫,爬到了速布台的脚边。速布台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揪住了来报信的小兵,狮吼道:“谁?!是谁?!”那小兵年纪不大,吓得双腿直哆嗦,满头冷汗的回答道:“是……袁……袁峥!”速布台一脚踹倒了那小兵,一掌拍翻了一盏玲珑灯搭,在稀里哗啦的破裂声里,他咬牙切齿,“是他!”袁峥站在散乱的一处低岗乒,迎风驱赶着热意,这是攻占速布台营盘的第五日,他仍旧没能找着主将速布台,袁峥怀疑他是逃走了。对此他很不屑一顾:一军之将,还是王族,不外出迎战也就罢了,竟然还趁乱逃走了,实在令人不齿。而第一日之时,陆宣抓了一个女人带到了袁峥面前。那是个夷族女人,却生得一身雪白的皮子,这在夷女中是很少见的,再看那女人的面目更是姣美可人。据陆宣所说,这是速布台身边唯一的侍妾。格兰朵跌跪在地上,双手圈住自己,瑟瑟发抖地很害怕。袁峥瑞坐着看向她,沉声用夷语问道:“抬起头来。”格兰朵愕然的果然抬起了头,只见是个墨眉黑眸的英俊男人正眈眈地看着自己,而这个年轻的男人竟然还会说夷语。“你叫什么名字?”袁峥一面问着话,一面觉得这个女人生了一对好眼睛,黑漆漆的又水又大,像一个人。格兰朵吸了吸鼻子,含糊地说了自己的名字。“格兰朵,你是谁的女人?”袁峥又问。格兰朵的声音响亮了一些,“我是呼月涽的女人。”袁峥一凝眉,心中不禁鄙夷起来,兄弟之间都用上一个女人了。想罢,他还是言归正传,“那你为什么在速布台的身边?”格兰朵伤心地回答:“呼月涽将我送给了他。”袁峥暗暗一哼,心想果然如此,当真是不知羞耻,接着他假以辞色地继续说道:“格兰朵,我们不愿为难一个女人,你告诉我们速布台在哪儿,我们可以饶你不死。”格兰朵这时候仰起了小脸,哼哼唧唧地说道:“速布台一直把我扔在一边,没有碰过我,我也没有见过他,我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他已是败军之将,你还要庇护他么?”“不!他是什么将都与我无关,我说了,我是呼月涽的女人!”袁峥察言观色,先是觉得这个女人并没有说谎,随后暗暗付度,以为几个大男人审问一个小女子也实在不像话,便止住了问,向后靠向椅背,他对着一旁的陆宣一撩眼。陆宣忙问:“如何?七爷问出什么来了?”袁峥一抬手,指了指地上抽抽噎噎的格兰朵,“抓错了,她不是,带回去罢。”陆宣不愿相信,“啊”了一声,扭着脸辩驳道:“这……这如何会抓错了呢?!袁峥不愿多解释,只是站起了身,而就在此时,地上的格兰朵忽地抽抟了一下,接着慌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时间花容失色。陆宣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