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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界司,就是寻常大妖也不欲管。”“何等荒谬,既拜邪魔,除了便是!岂能置之不顾?”“不过五百年,你也忘了。”东君瞥他一眼,“你是斩妖,那除魔的,除了黎嵘,不就是临松君吗。”醉山僧哽了半晌,才固执道:“虽说我只担斩妖之责,但若是除魔,也不是不可以。再者净临松君之后,难道整个九天境,便再挑不出人了吗!”东君却轻叹一声,幽幽道:“人岂是这么好挑的?斩妖容易,除魔却难。天地间除了葬身血海的那几位,便只有黎嵘的破狰枪、净霖的咽泉剑。如今破狰沉眠,咽泉已断,承天君再从何处挑人来?修为易求,本相难得。除魔卫道常涉血海,若非心志坚定,岂敢随意接任。”“梵坛有诸佛,我不信便再无人能够除魔。”东君突然仰天大笑,他负手而去,道:“呆子!你何时方能明白则中曲折,若是真佛易请,那黎嵘又何必沉眠血海。这世间一物换一物,历来是功德相抵,因果成圈。”醉山僧紧跟其后:“你说此地人拜邪魔,可我瞧去全是妖怪。人呢?”东君耸肩:“还债去了呗。”“不对。”醉山僧说,“既然邪魔未除,谁能叫他们还债?”“债自己咯。几个人便能积怨化鸟,但罗刹鸟毕竟算不了什么厉害东西。可若是成千上万个人积怨血溅,生出什么来,我也料不到了。”东君兴致勃勃,“可叫我碰上了。”顾深被息声所诱,他缓步上前,触到了树干。始终岿然不动的古木陡然垂枝,从顾深的肩头,摸到了顾深的眉眼。那枯枝糙皮,一寸寸滑过去,划得有些疼。“他”顾深喉中倏忽漫上哽咽,他强压而下,“认得我吗?我虽到过北边,却从未来过此地。”古木的根茎从泥土间拔出,随之翻上皑皑白骨。藤须越渐增加,古木被坠弯了腰,变作了一个拖根混泥的庞然怪物。他根须滑行,缓慢移动。枝条像是辨认一般摩挲过顾深的面容,然后渐渐越过顾深,靠向番薯。番薯四肢着地,耳朵被藤枝抚摸。他怔怔地见这怪物移至身前,没由来地叫一声。“娘。”小野鬼们踩着泥,翻爬上怪物的藤条。他们具露出天真活泼的笑来,俯首趴在藤枝上,一齐欢快道:“娘!”番薯被藤条抱起来,小野鬼们也被藤条环起来。他既没有脸,也没有口,苍霁和净霖却皆听见哼唱声。在那含糊缥缈,混杂千万人音的哼唱声中,他轻轻摇动着稚儿们,番薯抱住他的藤,哭出声。“娘。”番薯倚着他,“是我娘!”“是娘!”小野鬼们在泥与藤间嬉笑打滚,“是娘!”“他”带着稚儿们,移动下山。满山草木分离成路,白骨从他藤间不断掉在泥地,他像是仍在寻找,游动向更远的地方。“他要去何处?”苍霁转头见顾深,却发觉顾深已泪流满面。顾深握着刀鞘,不能明白地拭着泪:“我竟以为他认得我。”净霖望着去路,并未接话。他似已经明白什么,却不能对顾深一吐为快。顾深回头,看“他”巡山远离,忽地生出种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时何处在痛,只是重复道:“我竟以为他认得我。”山神在夜中巡山,漫天星芒为其指路。他就这样一圈一圈,一遍一遍游荡在群山之间。从草丛中探出的小野鬼愈来愈多,他们赤脚打闹,乘着山神的藤条,参差不齐地唤着“娘”。顾深腰侧晃起铜铃声,催促着他跟上去。铃声敲醒了顾深,却没有敲醒净霖。他的目光流连在铜铃上,仿佛见得什么故人。石头小人从袖中跳出来,追到顾深身侧,蹦起来摘够铜铃。铜铃绕着顾深,藏进了他腰带里。石头落在地上,看着顾深带着铜铃追向山神,不知为何,背影显得有几分落寞。苍霁蹲在它身后,一指摁在它的草冠间:“拿的回来,急什么。”石头抱着苍霁的手指,被他带上肩头。“你既一言不发,想必已明白些缘由。”苍霁看前边,“此物非妖非魔,不具恶性,却背杀孽。我观他没有灵海,内外皆是一团混沌。他到底是什么?”净霖脚踩白骨,垂头静观片刻,道:“若我猜得准,顾深便回不得家了。”“这跟他什么干系。”苍霁说道。“既没干系,又有干系。”净霖不留情地轻踢开白骨,“此地本是风水宝地,却由人乱了天灵。此城为人所造,却置于深山,既不通道路,也不入外人。城中只有一条通外之道,筑了重门铁锁。妖怪尚觉无法逃脱,更何谈凡人。”“倒像个石罐。”苍霁说,“四面环山,天然险阻,人住此处多有不便。但城中修筑精心,也不似逃灾逃难。”“确实为逃而筑。”净霖说,“却是为罪责而逃。冬林杀陈氏四口便能引去罗刹鸟,此地死万人却不见邪祟物。分界司没有察觉,是因为黄泉没有通报。”“怎么。”苍霁问,“此地有阎王亲戚吗?”“阎王怕不敢认。”净霖稍作停顿,“多半是杀人之后,连魂魄也一并吞了。”“那这么多小鬼从何而来?”净霖看向苍霁,道:“稚儿们死得早。”苍霁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此城不是桃源乡,而是藏人巢。冬林境中曾有一段话,‘那一车女孩儿尽数冻死了’,中渡虽广,但能到冻死人这等地步的,不正是我们来的这条路吗?”净霖微顿,不再继续。却依然听得苍霁问出了关键。“为什么。”苍霁神色冷冷,“只将女孩儿送过来。”第34章顾深(上)为什么只将女孩儿送进来?因为她们不仅能够维持城中原住民的生计,还能让城中原住民发家。她们或鲜嫩或成熟都无关紧要,因为进了城门,她们便会成为一种人,成为永不见光、生不如死的那种人。那一列列的马车从中渡各地汇聚而来,又从这里分散出去。密封的车厢里拥挤的都是十几条无辜的命,不论是不分年龄进来的女人,还是不分男女出去的孩子,他们一齐变作了其他动物,不再是人,而是供人买卖的牲口。他们脖颈上套着绳索,蓬头垢面,破衣烂衫,被运向哪里都没差别,因为到处都是长夜。中渡的牙行成千上万,如若从北往南画一条曲折的线,便能从其中连出一条血泪铸就的长途。这条途中既有冬林冻死的女儿,还有至今孑找不到家的顾深。这是一处精心构建的隔绝地,巧妙的隐于深山,避开官府。从这里能够延伸出人世间最冷酷的爪,它紧紧攥着丢失女眷和孩童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