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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也不是仙。他全凭一副有血有rou的平凡之躯,从尸山血海中,为贺琛凿开了一抹生命?之光。这个小插曲过去,张叔叫来司机,送他们出门。今天贺宇不在,冷佩玖见司机换了人,竟有些不习惯。他在车上正襟危坐,贺琛也没管他是否别扭,就这么一直到了定制衣服的地方。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南京路商圈可谓是时尚地标般的存在。这里各大西服定制店林立两旁,摩登公子,时尚小姐穿梭其间。在这里,有一群人对西装有着别样的执着与推崇。用老话来说——看你这身三件套碎片,就知出自哪家名店之手。凡高等洋服店出品,你的名字会用丝线手绣中英二文,缝在内襟左胸袋上沿。什么手巾、衬衫,也都有特制绣名。当时那些少爷老爷,很是喜欢这一套。高级面料,新颖造型,做工精致,价格自然也高。标榜他们的身份品味,与众不同。什么“七工师傅”“五工师傅”“红帮裁缝”,都是专为上等人服务的。他们剪量熨,无不精。一把尺子,一把剪刀,能赢得无数回头客的叫好。贺琛就是这回头客中的一人,他带冷佩玖熟稔地走进一家店。老板正在现熨衬衫,一眼瞧见贺琛,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贺军长!有失远迎!有什么需要?定制还是成衣?”冷佩玖正在一堆面料前眼花缭乱,贺琛指了指他:“定制几套,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成衣。”老板答应一声,接着拿了尺子过来,量起冷佩玖的三围尺寸。老板一边工作,一边与贺琛讨论时下流行的西装样式。什么罗宋派、英美派、犹太派风格,还讲起哪家名店出了新款皮鞋。西装配皮鞋,时髦,英伦范儿。但这也不能乱穿,夏天穿白色,冬季得是麂皮黑皮,到了春秋天,合色等暖色调又十分应景。冷佩玖转过来转过去,配合老板,且将他们的对话全数听了进去。没想到贺琛,不仅会钢琴这种新潮的才艺,在时尚与着装上,还有自己的看法。他忍不住又多了几分崇拜。实则冷佩玖当真小瞧了贺琛,若不是山河破碎,干戈寥落。贺琛作为贺家大少爷,应是留洋在外,过着安定富足、名流的生活。他也会在适当年龄,抱一如花美眷,生一群可爱的孩子,等百年之后世代流传。他们的人生,本不该有任何交集。是这场战争,天灾人祸搅乱了命运的齿轮。这一天过得极快,最后敲定衣服,买走几套成衣。贺琛又带着冷佩玖去买了几套样式各异的长衫,按贺军长的话来说:“老子还是喜欢你穿得古典些,雅致又漂亮,别人学不来。”冷佩玖一听,当即要去换身长衫再出门。贺琛揽住他:“还折腾什么,买不买戒指了?”冷佩玖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圆圆的,湿漉漉的。可勾人了。他说:“我想让军长,更喜欢一些。”贺琛这天没忍住,邪火在小腹升腾,下`身肿胀难耐。他从没有过如此失控的情?欲,比初尝人事的毛头小子,还要急不可耐。到底是戒指也没买,撸了人直接回贺公馆。张叔见军长气势汹汹进门,还以为冷老板又惹了贺琛生气,摸了逆鳞。结果冷老板一声不吭,窝在贺琛怀里面红耳赤。大门关上,后背触到柔软的床铺,眼前一黑,贺琛雄伟的身躯压了上来。冷佩玖浑身发软,这人太强势太霸道,下面那物件又大得惊人。他努力将自己放松,太手去解军长的扣子。咕噜的吞咽声,粗粝的喘息声,贺琛一抬眼,眼底殷红一片,盛着满满当当,犹如野兽般的欲望。冷佩玖一惊,只觉腿上一凉。再之后,他细长的双腿缠上贺琛的腰际,两人一同沉沦。周遭是汪洋大海,是无边无际的星河,是搅动翻滚的江水,是一波接一波不断高涨的浪潮。冷佩玖觉得自己快要飞升,从未如此酣畅淋漓。他浑身湿漉漉的,从里到外都湿透,湿得有些坏了。这一折腾,哪管时间流逝。直到两人餍足,才发觉室内混黑一片。夜晚降临。之后两天,贺琛没有再要冷佩玖,一是他暗自惊心于性事竟这般让人上瘾,思考着要不要节制一点;二是冷佩玖即将登台表演,对于这两个戏痴来说,懂得分清主次。冷佩玖入住后,贺公馆的后花园就成了他吊嗓子练身段的地方。戏服也从冷宅搬到这边,一件件红的黄的白的粉的,晾在花园里,远远望去,也是别有一番美感。冷老板畅游其间,好似一只游园的蝴蝶,悄然入梦。这个时候,贺琛要么在工作,要么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静静看着冷佩玖拾掇他的东西。他有些拿捏不准,养着冷佩玖是好是坏。平日里唱几句,逗弄着开心,日子舒服,倒也挺好;但要是哪天战争来了,这小雀儿,又该如何打发?贺琛原以为,时间长了,待冷佩玖长大,就能看得清对自己的那腔热情——无非是一时起意而已。男人嘛,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万分在意。再过些时日,冷老板腻了倦了,到分手的时候,自然会走。贺琛也不会留,不勉强。可他没想到,到头来,或者说一开始,弥足深陷的竟然是自己——这一点,贺琛没有察觉到,他对于感情,迟钝得有些令人不敢置信。当初,冷佩玖知道自己的霸王来了。而贺琛并不清楚,他的虞姬会以怎样的方式,闯入他的生命里——这天,丹桂园迎来了冷佩玖的全本。贺琛头一回进后台,虽有管事引路,还是被眼前的混乱场景震了一下。以前听戏看戏是一码事,他跟其他公子哥可不同,从不进后台乱窜。今个儿第一次来,才发现这后面大有学问。正中间供着一男女莫辨的人像,头上戴凤冠式帽子,身穿短蟒袍,大肚皮,没胡须。这就是梨园行里奉若神明的祖师爷!听过那句“祖师爷赏饭吃”的言论,定对此不陌生。有了信仰的人,还得有规矩。后台的规矩,也真是不少。有什么公告,管事写在牙笏上,这就等于一纸圣命。而当天演什么戏,都写在戏规上。依照场次、秩序,井井有条。戏子们在后台的梳头桌子前抹彩、包头、扎水纱;到彩箱子上去开脸,对着镜子,一笔一笔地画上颜料。这些配角跑龙套的,连一面镜子都得争着用。化好妆,再换衣服。穿上戏服的一瞬间,什么王侯将相庶民百姓,分得是清清楚楚。但如冷佩玖这样的大角儿,是有私人单间的。他有专人伺候,有私人的行头,只管去,去了有人扮装,给他换衣服。贺琛进到冷佩玖的单间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