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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他面色不太好,眉间隐有动怒的迹象:“那么请问,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游戏。什么性质,意义何在。”黑衣人并不畏惧连鸣,他与连鸣对视,说:“总的来说,能给所有玩家带来激情。至于意义,赌博就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黑衣人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什么狗屁道理,连鸣打小就明白。但如今人在大梦中,自己身侧没有任何势力可以利用,相当于困笼的猛虎,一身野性不得施展。不得不低头。连鸣知道。时间只有今晚,这个节骨眼儿,不得不低头。连鸣不说话,算是默许了。苏穆煜左右看看,出来打了圆场。“好啦好啦,既然都是来花钱买乐子的,何必弄得剑拔弩张。不过,这合同我们是不签了。换一种游戏又如何,换。出来玩的,谁还不敢玩?”何小丽听他如是说,满脸的欲言又止。黑衣人盯了她一眼,转头问苏穆煜:“你们考虑清楚了?”“连少,鸣哥,笑笑嘛,不就是玩。”苏穆煜攀上连鸣的肩膀,他半挂在连少身上摇了摇。连鸣冷哼一声,答应了。苏穆煜咧嘴一笑,对黑衣人道:“OK,就这么定了。”此时苏穆煜还不知晓,这个决定,将会给他和连鸣带来怎样的惊心动魄。黑衣人没再说什么,拿着合同又退了出去。何小丽抹一把脸,她靠着沙发,有些颓然道:“为什么不签合同,签了就什么事……都没有……”苏穆煜问:“那不签,会有什么下场?”何小丽看着他,最终低下头。五指攥紧了衣服又松开,她轻声说:“……也、也不会有……”“既然什么都不会发生,紧张什么?”苏穆煜笑笑。“今晚,尽兴玩就好。”何小丽背过身去,再次挺直了脊梁。若是观察地仔细一点,还能发现她的双手微微颤抖。这是由于极度紧张导致身体自然做出反应,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这般?她的心里,又是在想什么。何小丽带着苏连二人再次回到大厅,直到深夜十二点,属于他们的游戏才会到来。“在这之前,你们可以出去逛逛,回家休息也行。”何小丽说,“我要继续上班,十二点在这里找我,带你们去贵宾室。记住,不用提前,也不要迟到。”苏穆煜因工作所致,时间观念一直很强。除开休息日雷打不动的赖床活动,其他时间里,苏穆煜从来不会迟到任何预约。连鸣与苏穆煜走出赌场,两人在街上溜达。西装裹在身上闷热,便双双脱下折在臂弯里。微风拂过发尖,夏季香港潮湿得令人透不过气来。他们沿着坡道的阶梯慢慢往下走,此时走在小道上,四下几乎没人。两旁是葱茏的树林,阳光透过叶缝儿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苏穆煜长出一口气,看着连鸣从街角便利店买回两瓶冰镇维他奶,最终说了实话:“鸣哥,其实我总觉得不大对。”“哪里不对。”连鸣说。“就是今晚,直觉吧,怎么说呢……”苏穆煜从连鸣手中接过瓶子,瓶身上残留着些许亮晶晶的冰渣。连鸣说:“我知道。在这之前我就有膈应的感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但……”苏穆煜坐在阶梯上,长腿往下伸直了展开。他将瓶口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口气。水珠顺着瓶身快速下滑,晶莹剔透似乎乘着维港的风。“但因为我,所以你没得选,是不是。”这话说出口,显得有那么几分没意思。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都没意思。苏穆煜几乎在出声时就后悔了,他其实没有内疚的意思,因为对于一段感情内疚,是对另一个人的侮辱。感情的事,都是你情我愿。讲什么因为我,所以你怎么样,实则是很不成熟的做法。连鸣果然一愣,他伸手想如往常一样把阿煜抱入怀中。但这个时机并不好,显然苏穆煜走入了一种感情的桎梏中。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对对方好,迫不及待地希望对方一世平安——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苏穆煜希望连鸣好好当个大学教授,好好玩古,这就够了。打心底说,他并不希望连鸣与自个儿随时跑任务。毕竟这是他的工作,不是连鸣的。连鸣喝了一口维他奶,人往后仰,单只手掌撑在地上:“阿煜,不必那么在意。我愿意跟着你来,是因为我追你。所以你看,我其实也抱有目的性对不对。虽然每次任务都会面临不同情况,我在,也总比你一个人好得多。”“但这都应该只是我的事,”苏穆煜说,他明白连鸣是想安慰他,两人如今感情又正处在上升期。浓情蜜意正酣畅,要说马上分开各干各的事儿,也确实不太可能。“我也经历过很多任务了,到现在好好的,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连鸣盯着苏穆煜的侧脸,从眉毛到嘴唇,都令人想亲吻。几秒,连鸣叹口气笑了笑,他对苏穆煜实在没有任何办法。“那阿煜,你说说看,你怎么想的。”苏穆煜咽了口唾沫,睫毛微颤。冰柜拿出的瓶身渗出一层水珠,串串跌落石砖上,晕成一滩水。“下次任务,我自己去吧。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连鸣倾身,在他眼睛上印下一吻:“好。”爱一个人,若不能随时随刻为他保驾护航,退居身后等他归岸,也未尝不可。苏穆煜主动抱住连鸣,两人傻乐地坐在台阶上,直到晚霞织成云锦。——入夜十一点五十,苏连二人返回赌场。此时夜生活将将开始,贪婪的金钱交易正如火如荼。不少荷官已面露倦意,高强度持续发牌令他们疲惫不堪。强压之下,部分荷官会出现发错牌的情况。这时若遇上好相与的赌客,耸耸肩,淡定重发一次也就结了。若遇上脾气暴躁,或正输得丧失理智的赌客,荷官很可能面临被辱骂殴打现象。看样子,今晚何小丽不仅出了错,遇上的赌客也不是什么好人。苏穆煜找到她时,何小丽正从牌桌上下来。换班时间到,另一名精神抖擞的荷官继续发牌任务。何小丽左边面颊红肿,眼睛也红。她精致的发型有些凌乱,完全没有白天冰冷孤高的模样。身后的赌客还朝着她骂骂咧咧,貌似是一副好牌到手,本以为能翻盘,没想到何小丽发错了牌。算是一次严重失误。何小丽眼神闪躲,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破皮的嘴角,勉强笑笑:“跟我来吧,他们已经在贵宾室等着了。”连鸣走在苏穆煜前面,忽然哼起调子来。悠扬的调子飘在静寂的走廊间,何小丽与苏穆煜皆是一愣。连鸣双手插在西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