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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太太。年轻的臭小子,邸梁忿忿地想。他又环顾了一圈房间,墙上都是不认得的动漫女孩子的海报,柜子里还有许多塑料小人,他皱皱眉头,找了个箱子,把那些海报和小人都放进箱子里装好,塞到床底下,这才觉得好了很多。他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挺瘦的,眼睛大大的,长得挺秀气,说实在的,邸梁觉得男人就应该男人一些,邸稼骞他都觉得长得不爷们,欧阳智这种他更是觉得不行了。他做了个挥拳的动作,结果一点气势都没有。他决定要好好锻炼一下这个身体,身高没办法了,好歹也要结实点啊。于是邸梁要做的事真是太多了。因为那天欧阳智记者表现良好,莫莉的态度和颜悦色了许多,于是邸梁便有机会出来查些事情。新生活和破案两手抓,两手都要硬,邸梁作为一个老刑警,不允许自己死得不明不白。邸梁又回到了他和邸稼骞出事的地方,他去了全味楼,店里似乎冷清了不少,毕竟出了死人的事。邸梁装作无意地走进去,立刻有服务生出来迎接。全味楼算是本市比较有名的一家餐馆了,出名的腐败场所,说起来那天邸稼骞约邸梁来这里吃饭,邸梁心里就犯嘀咕,邸稼骞排场还挺大。邸梁一进去就表明自己是记者,服务员立刻就变脸了。“我们不接受采访。”服务员说着就给保安打眼色要赶邸梁走。邸梁扫了正走过来的保安一眼,说:“你们这里生意受到很大影响吧?就不想媒体帮你们说点好话?”那个服务员看起来像是某个小领班,皱着眉头狐疑地打量邸梁,问:“你哪个报社的。”邸梁说是新城日报的。牌子响就是好办事,领班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其实真没什么好采访的,我们知道的都跟警察说了,还能怎么样呢?就是两个客人在包间吃饭,菜没动多少,出门去停车场之后就出事了。这真是怪我们倒霉啊,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邸梁心想,倒霉的是我好不好,跟儿子吃个饭就吃死了。“当时就没有可疑的人或者事情发生?”邸梁问。领班冷笑一声:“我们这里也不是一般的地方,真有可疑的地方还会发现不了?”那可不一定,现在的犯罪分子手段高着呢。邸梁继续问:“就没有奇怪的人?你们这来来往往的人大概是什么类型的挺固定的吧?就没有格格不入的?”邸梁笑笑说:“比如要有钱才能来这里吃饭吧?有没有看起来不像来吃饭的?比如有没有穿得很普通的,很猥琐的人?”领班想了想,含糊地说:“其实那天那个死掉的人穿的就挺普通的。”……老子那是清正廉洁!邸梁瞪了领班一眼,继续说:“穿的普通就算了,可气质不像来这里吃饭的。”其实这些警察应该都问过,但如果就是这么问的话,很难有有效的信息,但是换个方式提示就不一样了,“他或许只是穿着件T恤,头发也没怎么整理,或许个头不高,因为心里有鬼,走路畏畏缩缩的,看起来很矮。”领班沉思了一会,说:“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其实那天那对父子就已经够奇怪的,点了菜但没怎么吃,不一会,两个人就前后出包间了,年纪大的往前门走,年纪小的从后门去停车场。当时我在前面,觉得奇怪,特地还看了看年纪大的。”其实邸梁当时就知道餐馆有人注意他了,他看了看是个服务员,就没放在心上。事后,他想肯定有人也看见他看见的人了。“结果我就看见那位顾客站在我们的门口,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过那时是有个人经过。好像个头不高,缩着个背,不像来吃饭的,我们这里有围墙,也不会有路过的人。”着了。邸梁不动声色地继续问:“哦?这些跟警察说了吗?”领班愣了愣,说:“要不是你提起来我都忘了,怎么跟警察说。”他又怀疑地看了看邸梁,“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鬼鬼祟祟的人就是可疑人物,这种人可能还脸上有颗痣,眉毛很短不黑,眼睛也不大,长得像普通人,很难在人群里发现,但是就是鬼鬼祟祟。”领班若有所思。邸梁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拍拍领班的手臂,说:“我会给你们餐馆在报纸上说好话的。”领班福如心至:“你是不是便衣卧底?”邸梁语重心长:“你也电视剧看多了。”邸梁走出餐馆,知道领班会把那人描述给警方,然后警方绘制模拟画像,再去数据库里寻找相似的前科罪犯。邸梁抬头看看天空,警察查案子,通常从作案动机方面入手,于是邸稼骞的人际关系是重点。邸梁现在想,要赶紧跟傻儿子套近乎。他甚至觉得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跟邸稼骞接触,反而比当父子更能跟他说上话。这也够他妈憋屈的。邸梁又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他在楼下转了转,想着要不要给邸稼骞打电话,现在他手机应该已经通了。但是他一定会被吓到。他踌躇一下,还是没有打,他想着要不要去邸稼骞的公司去看看,结果突然有个东西朝他飞过来,他下意识一躲,就看见一朵一串红掉在地上。他抬头看过去,发现邸稼骞坐在小区的凉亭里,微微惊愕地看着他。过了一会,邸稼骞才说:“不亏是精工行业的,躲得真快。”他冲邸梁招招手,“这次看中哪辆车了?”邸梁恼怒地说:“我不是偷车贼。”说着,他走过去,一屁股在邸稼骞身边坐下。他翻了翻包,把记者证翻出来,递给邸稼骞:“其实我是记者。”邸稼骞挑起眉头,突然一笑:“我还以为你只有十几岁。”“……”如果邸梁知道年轻人之间有个动词或者形容词叫做“雷”,那么他现在的心情就可以很精准地描绘出来了。他被邸稼骞雷了一下。邸梁总觉得好像被调戏了一样,邸稼骞哪里在他面前这么笑过。以前他要么板着脸,要么笑得像86年版的聊斋。“我跟着跑你父亲还有你的案子,所以知道你的情况。”邸梁把事情说开。邸稼骞并不惊讶,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你来偷我们家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