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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风中,雪片一般。衣服破了。有路过的女孩在小声惊呼,易辙仓皇抬头,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塌了,发出巨大的医生响,震得他耳鸣。许唐成送他的第一件羽绒服,他足足穿了三年。后来许唐成说这件实在有些旧了,坚持又给他买了一件,新买的还是黑色,半长的款式,只是易辙早已养成了习惯,若是自己出门,还是坚持要穿这一件旧的。对于具有象征性的东西,或多或少,每个人都会有些依恋,更何况,这件衣服于易辙而言,不止是什么信念,也不止是什么精神寄托。许唐成说得没错,这件羽绒服真的很旧了。锁绒不牢固,外面的阻隔一破,大片大片的羽绒都被掀了出来。易辙有些慌,忙抬手捂住袖子上的那条口子。“您好,”一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警察,“非常感谢您,您胳膊受伤了没有?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易辙急促喘息着,好半天,才想明白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什么话。他顾不上回答,只摇了摇头,便转身要走。“哎,同志。”那警察笑着叫住他,“抱歉啊,还得耽误您点时间,您得跟我们回派出所做个笔录。”派出所……笔录……易辙试图将脑海里那些曾经不愉快的过往挥去,可再怎么尝试都是徒劳。他仿佛又看见了那间小屋子,不仅桌上有灰,连空气都是灰扑扑的。他和许唐成挨着坐着,许唐成没有骂他,没有责怪他,只是说他很担心,只是问他:“要道歉么?”像是山谷里裂出一道惊雷,回忆往事,易辙才突然发现,他的那声“不”,好像正是一切不好的事的开端。他天真愚蠢,错把鲁莽当勇敢。如果说昨晚易远志的话使得他明白,这么多年,他不过是活在自已对于所谓亲情的臆想中,那么此时此刻,他便是明白了他对许唐成的食言。从他们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想要保护他,可他其实根本没有做到。他对于困难没有感知,他不了解现实,看不清人心,一腔孤勇,却与现实格格不入。如今想来,更多的时候,其实是许唐成在处理着各种麻烦,包括由他引起的。也是许唐成一直在谋划着他们更为长久现实的未来,甚至,他还在不计牺牲,支持着他格格不入的勇敢。在等待回答的警察不知眼前这个男生为什么突然红了眼睛,他赶紧问:“同志你是受伤了么?”手上完全没了力气,易辙已经捂不住胳膊上被割破的地方,颓然垂下了手。人的成长很奇怪,在这么一个和成长着实无关,也没有他爱的人的场景下,易辙却忽然懂得了现实。“我不去做笔录。”他后退一步,说。“这……”风卷了浪头盖过来,再加上易辙的动作,方才歇下去的纷飞景象以更加恢弘的姿态回归。易辙眼睁睁看着从袖上那道口子涌出更多白花花的羽绒,成团成簇,像是迫不及待,要离他而去。“易辙!”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易辙在愣怔后回头,想确认自己是幻听了。等候进站的人太多,车站临时增开了新的检票入站口。广播声还未响过一遍,已经有大批排在队伍末尾的人朝那个很快排上了队的窗口奔跑而去。周围环境动荡得厉害,但隔着飘飘扬扬的白色羽绒,易辙分明看见了正望着他的许唐成。他跨过人潮,朝他跑来。“这是怎么了?”许唐成喘得厉害,一句话说完,使劲吸了吸鼻子,又呼出一口气。一只手覆上了他手臂上的那处破败,也捂住了那些羽绒的出口。“怎么了?嗯?”易辙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抱住许唐成。一直垂着的手动了动,在空气中朝上攀了一点,指节艰涩地朝掌心回拢。年轻的警察正以目光打量着他们两个,易辙瞥见,本在慢慢抬起的手又怯弱地退了回去,在腿侧成了拳。还是去做了笔录,耽误了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回到家时是下午三点半。“饿不饿?”许唐成给易辙耳朵上的伤擦了药,便转身进厨房搜寻有什么能吃的。“易辙,给你煮个挂面吃行不行?”许唐成蹲在冰箱前,找到了半包细挂面,“有西红柿,还有鸡蛋,你想要几个鸡蛋?”问过后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声,许唐成有些奇怪地走到厨房门口,探出身子,发现易辙还坐在刚刚的地方,望着一旁破了的羽绒服发呆。“易辙。”在走近他的过程中,许唐成又叫了一声,但易辙依旧恍若未觉。许唐成不知道易辙到底为什么突然从上海回来,此刻看到易辙坐着发怔的样子,他也没心思去追究,只是单纯地心疼。他走到沙发旁,弯腰拿起了那件羽绒服,易辙的目光便也随着衣服,落到他身上。“我没用过针线……”许唐成用手指展平那处裂开的布,试着将被裂成两半的地方拼到一起,“待会吃了饭咱们试试吧,看能不能缝上。”易辙本来一直盯着他,可等他看过去,易辙却又将目光闪开,低头看着地板。“嗯。”许唐成放下衣服,挪了一步。他将一只手插进易辙长得有些长了的头发里,带着笑,语调拐着弯:“这是怎么了呀?”他平时说话从不会用“呀”这个字,若是将它搁在末尾了,必是在哄人。语调拐着弯,所有的温柔便都能拐进这么一个语气词中,哄人利器,百试不爽。话是这么说,许唐成其实也就这么哄过两个人,一个是许唐蹊,一个是易辙。被一下下抚着,易辙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起手臂,攥住许唐成的手,慢慢拉下来:“别摸,不怎么干净。”本来昨天该洗澡的。易辙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忽然站起身:“我先去洗个澡。”“不行。”许唐成反手拽住他,“耳朵上有伤,今天先别洗了。”“没事,洗吧,昨晚……”易辙动了动肩膀,还是如实说,“昨晚在候车厅待了一晚上,难受。”“你在候车厅待了一晚上?”许唐成闻言,立即皱眉。“嗯。”怕他再问,易辙应了一声就要走。见他这样,许唐成平平地说:“你甩开我试试看。”果然,易辙手上立刻就松了劲。两个人这个假期过得都不痛快,许唐成昨天以一个“被驱逐者”的身份回了北京,一晚上也没怎么睡。本来以为要自己待两天,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了同样提前结束了行程的易辙。都说小别胜新婚,可这次的提前的重聚,却有说不出是喜是悲。许唐成静静地看了易辙一会儿,独自转身,把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