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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轻人谨慎布局且进且退,张牙舞爪想一争高下的姿态太有意思了。“我预言到他死亡的具体时间,再将你的绸布揭开。”貔貅故作胡搅蛮缠,“我先来,你再看。”白夜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他活了千年没经历过这样有模有样的挑战,整个神兽都飘飘然。对的,飘飘然,身心双重的飘飘然。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看到的未来并不能精细到时刻,甚至很多是混沌的,参杂着杂乱无章的无关因素。但他很乐意跟这样初出茅庐的狂妄小子耍一场。在对方一本正经说要比试的时候,他就无限期待,万分雀跃。如同蒙尘明珠被发掘、被认可、被小心擦拭。耍坏了耍赖了又怎么样?我们神兽,是不死的……白夜隔着绸布看外边暧昧红光浮动、嬉戏,没有饮酒却感到有些微醺了。貔貅这边就没有这般诗情画意了,他和小王爷的灵魂关起门来互相点了对方一个炸。小王爷:“我要吐了,救命!地上的死刑犯是真的吗?救命啊我没见过死人,以后泡温泉都要有阴影了。你就不能找个假人代替一下吗!”貔貅心说等下成功了你还会看到一只异兽的尸体呢,提前预热一下就慌成这副德行以后还怎么配合我?不过他明面上还是安慰为主:“有剧本当然演全套,从头到尾都是真的才不容易让人起疑。”小王爷差点厥过去:“以咱家的家世讨个把将死的犯人倒是不打紧,只是爹娘问起来……”“就说你不忍见他们弃市,待刽子手执行完命令便将他们安葬。”貔貅反手就给小王爷扣了顶“纯良温厚”的帽子,“反正咱借人时把官差也带上来了两个,他们就在山庄门口等着领尸,众目睽睽之下不会让你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小王爷蔫蔫地收回试探的小爪子,被抚弄成一只傀儡家猫,只会用“呼噜呼噜”表达一点对强权统治不满的小家猫。貔貅安抚完蚂蚁都没碾死过的菜鸡小王爷,转而拉开边上的契约又读了一遍。再看向白夜时,捕捉到对方昏昏欲睡的精神状态,他这才拿着契约书上前。“白夜大人,”他小声道,“我看出来他的死期了,不足三炷香的时间,他必死无疑。”白夜急于解绸布,半是想看看死刑犯,半是想看年轻人的脸。碰上个同类太不容易了,说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事。岂料一睁眼,率先看到一纸契约。“我想了想,”看似孱弱无害的年轻人道,“但凡赌局,都得签字画押才能心下安稳。一局之后,两不相欠,不可纠结朋党再来寻仇。”“那是自然。”白夜隐隐觉得手臂有些肌rou松弛过渡造成的无力,心下惦念鲁家的这一大口温泉池的舒适安逸,几乎不想爬起来。他一目十行,看到了关于死亡的相关条款“自愿舍弃rou身”、“生死不怨”。他一个不死的神兽,最坏的结果就是化归顽石,实在没什么好怕的。他咬破指尖摁了一个血手印上去。人形的手印上去,出现的确是蹄子形的痕迹。这便是原形手印,不可磨灭更改,昭示着着契约的生效。白夜只匆匆撇过垂首在一边的年轻人,见他是个畏缩的神情还颇有些诧异。他略感失望地不再看小王爷,盯着死刑犯看了半炷香的时间。半炷香的时间之后,白夜丧气地趴在池子边缘,大方承认自己的天眼没开那么阔那么广:“我不能看出他哪一刻咽气。”貔貅凭着他早年在人堆里摸爬滚打的经历观察死刑犯,笃定自己之前的预言之余又见缝插针迈了一步:“那他在两炷半香时间内咽气,就算我赢。”太多了,他被鲲鹏抓到天池之前见过太多这样将死的人。以至于他那日与鲲鹏于城楼饮酒,他隔老远还能描摹出这些脆弱rou体的死状。人,就是这样有迹可循地走向成长、衰老与死亡。长久目睹,他能看出身躯衰亡的大致进度。白夜有恃无恐:“可以。”“输了你得死,你刚才摁手印了。”白夜心里笑成一团:“是是是,你要是能赢走我的命,尽管拿去便是。”第50章换回貔貅捻着一纸契约,红烛橘纱将他的面颊染出一抹明艳的红色。死刑犯还在一边“翕翕嗬嗬”艰难喘气,伴随着浊气从破败的咽喉中逃逸的,除了生的气息,还有嬉闹着逃窜而过的时间。白夜身后长出了一条细长的毛尾巴。他自己尚还迷蒙着,倒是貔貅这个时刻观察跟进实验进度的窥探者先发现了水池中的一抹阴影。这是逸散于魂石之外的,用于维持rou体的灵气渐渐消散的征兆。白夜正在无知无觉中完成由一个强者向一个弱者的转变。他的rou体将一步步走向衰亡。弱者和血rou,这两样能激起人的斗志,使旁观者变得激情,变得亢奋。“白夜……”貔貅被束缚在一具丝毫没有攻击力的血rou皮囊之内,纵使心中暴戾横生,也无法穿透皮囊的阻隔宣泄出来。不仅如此,他还得时刻牢记这具皮囊主人对于身外之物的需求,去表现稳妥和端庄:“愿赌服输,你要是败了,不仅得把你的命留下……”“契约里不是写了么。何况命都输给你了,其他的自然也是你的。”白夜揶揄,只是你要是输了,却只说赔给我一条命……”貔貅吊儿郎当退开三尺远:“我一介rou体凡胎哪能跟你比,只有这条命算是稀罕的。”他离这随时可能恢复原形的惬意神兽远了些,嘱咐小王爷等会看见什么都不要害怕,同时嘱咐侍女点上第三炷香。檀木的香气又一次伴着浓白的烟雾翩然而起时,死刑犯破风箱似的喘气声停止了。他浑浊的双目尤望向层层帷幔后方同行官差的方位,死得并不情愿。小王爷第一次见死人,早就惶惶不已的小心脏急速跳动,感觉和那日在高树上犯了恐高一般的惴惴不已又生理恶心。他哀嚎一声胆小地跑远,又在貔貅的驱使下惨兮兮回来和白夜过招。白夜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小崽子,谁给你的勇气和我赌命”的荒诞表情。热气氤氲中,他头上的牛角若隐若现。貔貅将一只手伸向白夜,故作无知地做出要拉他上岸的姿态:“大人你输了,你的银子我自会上山去取,你的命我该如何拿呢?”白夜大大方方伸手牵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类,心道我一只手就能把你这小爪儿握碎了,再把你一抡从山顶下丢下去。不过他很是喜欢这样有点傲又有点狂妄的同类,并没有对方那样“天地间能卜者唯我一人”的偏激念头。他既不打算留命,也没有意图要取他人性命,只是逗着这年轻人玩儿。白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