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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现场,还通过顾山慈的关系叫来乐团。众人玩得纸醉金迷,香槟塔就摔了三座。陈燕西其实不太喜欢热闹了,当年还小不懂事,爱把朋友吆喝起来。如今倒不如安安静静与金何坤吃块蛋糕,窝在家里看电影。可无论如何心意在,陈燕西这晚还是喝高。他对敬酒是来者不拒,洋的啤的灌一肚子。金何坤要给他挡酒,燕哥就捂住他嘴,“去你大爷!别搞这么娘们儿叽叽。”“你寿星还是我寿星!cao!”坤爷知他喝大,笑着摇头不管。两人刚要掐架,傅云星这根搞事棍一脚迈上舞台。傅大师试了试话筒,跟说单口相声似的,撺掇金何坤上台表演。人群哄闹,掀翻天。酒水撒一地,湿滑得要命。金何坤不打怵,越众而出。他拿过话筒时,台下安静。灯光有些晃眼,坤爷在人海里独独看见陈燕西。酒精上头,人的情绪容易丰富。那晚他唱了,唱歌时死死盯着陈燕西,不知自己这样,是否显得不男人。他唱:有些时候你怀念从前日子,可天真离开时,你却没说一个字。你只是挥一挥手,像扔掉废纸,说是人生必经的事。陈燕西低头抹了下眼睛。他唱:你我来自湖北四川广西宁夏河南山东贵州云南的小镇乡村,曾经发誓要做了不起的人。却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某天夜半忽然醒来,像被命运叫醒了,它说你不能就这样过完一生。陈燕西忽地偏过头,不敢与金何坤对视了。他们一人台上一人台下,心却不远离得很近。陈燕西听懂金何坤的潜台词,心酸夹了难过,浪漫又特别满足。那天金何坤唱完时,朋友闹得热烈。他有些醉,于是挥挥手叫所有人安静。陈燕西站在人群里,隔着茫茫光海,看他爱人。金何坤拿着麦克风,单手插袋。他忽然开口说:“我的陈燕西,今天三十一岁了。”“刚给他唱支歌,唱得有些飘。就像我爱他的心,飘啊飘。快乐得不行。”“我跟他二十多年前相遇,一见钟情。那时他穿女装,我就耍了个不大不小的流氓,我说我娶你,等我。没想到他等了。”“我跟他重逢在二十八岁,那年我二十九。没在最好的十八岁,迟了十年,整整十年。”“但我还是对他一见钟情,我的陈燕西,你就是这么好。”派对上落针可闻,好似方才的喧嚣不在。陈燕西有点受不了,眼眶发酸,想笑又不行。“我时常后悔没早点找到你,那些陪你疯狂青春岁月的人,我嫉妒。说句矫情的话,特别特别嫉妒。”“我的陈燕西,我能想象少年的你,爱上一个人就会付出一切。所以我想给你自由,全部全部的自由。”“如果当年你发誓要成为了不起的人,你就去做。不要管,你要知道所有人反对你,我都支持你。”“二十年前,你眼睛纯真。十年前,你眼神清澈。现在,你眼里全是热烈。”讲到这儿,金何坤忽然松口气。“说句实话,陈燕西。”“你大可以放心去潜水,我在,我金何坤一直在。”“五年、十年、二十年,我他妈一直在这儿,在这爱你。我想你一辈子都保持那个状态,保持无畏。我没什么大的本事,只会好好工作,而后爱你。”“我的陈燕西,我感谢遇见你。”“特别特别,特别感谢。”金何坤话音落地时,陈燕西杵在原地没动。他本该应了气氛,冲上去拥抱,或笑闹着大喊几句示爱的话。这才能活跃气氛,这才是趴体应有的态度。可陈燕西有点难受,开心得难受。他最终捂了下脸,笑着垮了肩,招手让金何坤下来。“你过来,我跟你说点话。”“说什么?”“说我爱你。”陈燕西与金何坤最远的距离,是他在深空八千米,而他在海底不见天日。他们眼前,都曾是一望无垠的蔚蓝之光。“后来,他带我上岸了,我让他降落了。”“我们抓住了彼此。”第六十七章尾声下相识第三年开春。暖风北上,粉白桃花一梭子从南艳到四方。城市久违地逢上日光,照得大厦玻璃熠熠生辉。春节刚走,车流逐渐恢复早晚高峰。工作日有条不紊地安排上,年复一年没个头。金何坤无所谓假期,今年春节特惨。排班忙得扑爬跟头,年夜饭都没赶上。一周有大半时间在其他城市度过,陈燕西闲得没事儿,时不时追着坤爷坐飞机玩。照实说飞行员的公司福利还不错,没事发点水果啊蛋糕啊食品油什么的。这个挺常见,比如M市九院,又称中物院,造核|弹的。金何坤记得以前每年年终,顾家阿姨会叫他去拿单位发的巧克力。其他没留下深刻印象,巧克力味道还不错。导致他一度以为编制内就是好,现在才觉特傻逼。不同在于飞行员每年有几张免费机票。金何坤本想用给陈燕西,但国内法律限制,他俩不是什么合法夫夫,也就约等于无。当然这免费机票也不是真不给钱,什么燃油费机建费还是得交款。陈燕西无所谓,他能看见心上人,这比什么都重要。金何坤倒不是心疼钱,只是在意陈燕西能不能吃得消。有时飞行时间过长,人很容易疲倦。并不是什么舒适的活。坤爷不让,燕哥就不跟了。立春后两人见面时间挺少,陈燕西忙着给金何坤搬家。租房住不是个事儿,自家确实温馨得多。卧室一比一复制,床头的巨幅照片换为双人合影。唐浓和范宇在美国,春节没回。他们打来拜年视频时,浅显地聊了几句关于试管婴儿。两家态度差不多,一人生一个,从小还能搭伴儿。陈燕西问唐博士,怎么松口了。唐浓没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好似从抵触到接受,无外乎是个成长过程。“你都能为金何坤不潜水,我陪他养个孩子也没什么。”“况且回家有个小家伙等着,或许不算什么坏事。只能说各有各的福气吧,挺好。”“最近是挺好,排班还行。我马上去开会了,起飞前再说。”金何坤拖着行李箱,挂了电话又去T2买杯咖啡。坤爷在饮料选择上挺事儿逼,认准的基本不将就。本来时间很赶,因此走路带风。他没料到遇上傅云星,打一眼看去,简直没认出来。傅云星同样拖着行李箱,居然已是寸头。整个人硬朗精干,穿警察制服,极其惹眼。他大步朝金何坤走去,臂弯里折了外套。眉眼灼人,笑得依然有点坏。傅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