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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这天下的人,就像是一池鱼虾,只需稍稍搅动池塘,便会四散惊动,乱出意料不到的水花。而那些仍然身处观望之位的人,扔些诱饵,即便他们不上钩,也会让别的垂钓者心弦紧绷。”齐凌敛眉细想着江季麟话中的意思。“……父皇寝宫除了老尚书和镇国公,还有禁卫军和内侍。”齐凌摇头,“更何况,那些观望之人……”齐凌苦笑了一下:“似乎本王如今可扔的诱饵并没有五弟的多。”江季麟轻笑:“近侍……我有一计。”第45章霜降,天寒月近城(11)江季麟的计策并不复杂。一个字,杀。两个字,栽赃。将当时齐炳已寝宫里听到了先皇遗诏的内侍系数做掉,再派杀手追杀他们的家人,又分出一波人将人救出,将此事推给五皇子齐清,混淆视听,让这些内侍的家人以为,杀了自己亲人并且要杀掉自己的,是“假造遗诏”的五皇子齐清。人对雪中送炭的人都会异常的信任,只要稍加润色和引导,不会有的证人,也会接踵而至。“这件事,说起来不难,但做起来并不容易。”齐凌眉头微皱,“这件事交给何人比较合适?”江季麟侧眸,看着不远处的宁长青:“宁牧州武艺高强,为人沉稳,我觉得很适合。”齐凌“哦”了一声,颇有些犹豫。宁长青上前两步抬眸单膝跪地:“若王爷有吩咐,属下愿意赴汤蹈火。”齐凌抬了抬下颌:“你先出去。”“是。”宁长青应了,起身退了下去。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不明白季麟哥那番话的真正意图,但却无比清楚这项事务的凶险。……他当然……应该……没有理由地相信,季麟哥。宁长青垂了眸,捏紧了拳,避开了刺眼的阳光。“你且细说,为何要宁长青去?”齐凌拨着桌上形单影只的茶盏,盯着江季麟。江季麟面上露出沉吟之色:“王爷,边城之重,王爷比我更清楚,而宁长青手握边城十二万大军,又兼得朝廷四品官职之位,此人的去留和忠心,于王爷来说不可谓不关键。王爷必须要确保,此人可信。派其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齐凌沉吟了许久,闭眼叹了一声:“倘若他告了密投了五弟呢?”江季麟却抬手鼓掌:“那也是好事,除了一个不够忠心的下属,换来十二万大军的军权在握。”齐凌摇头:“此言差矣,你以为齐国的兵权和秦国一样,说转移就转移,更何况,大军调遣,需要两半虎符,即便宁长青的这半虎符本王拿到了手,可另一半……”“看来王爷,仍旧没有看清如今的局势。”江季麟叹了声,站起身来,朝齐凌走近了几步,“虎符成双,方能调遣大军,这是先皇的规矩,而如今的形势,王爷竟还打算守这些规矩?虎符不成双?造一个不就可以了,难不成军中还会有人跳出来要查验查验这虎符的真假。退一步,就算有人会跳,王爷,会允许吗?再退一步,那虎符的真假出了宫里的御匠,谁看得出来!”他垂了袖,敛眉轻笑。“王爷,竟是迂腐了。”齐凌咳了一声,心里略有不满:“本王如今境况并不容乐观,你该晓得,走错一步,便会万劫不复。”“王爷,如今境况最难的,可不是王爷您,而是齐骋。”江季麟微颔首,“大皇子血溅朝堂,五皇子齐清势必把大部分的原因咎于他,而他如今虽然复了皇子之位,却无权无势,难以自处,而朱家近几年每况愈下,但终究是百年的世家,死而不僵,即便没了兵权,也有惊人的财力,齐清不会放过这些财势。所以……”江季麟指尖点了点茶盏中的茶水,在齐凌面前的几案上画了几笔。那是一个“合”字。“朱家和齐骋,势必会来找王爷,只要王爷撑得过三个月。”“本王信不过朱家,更信不过三皇兄。”齐凌摇头,“本王与他之间那些恩怨,说上一日都说不完。”“王爷对合作过的每个人,难道都信任无比?”江季麟挑眉,“何人能说,信不过的人,就不能用呢。”他说这话时,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齐凌。那目光似是能穿透人心,让齐凌有一瞬的无所遁形。那目光,就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王爷不信任我,我不也是任王爷所用,也只能任王爷所用。齐凌暗暗压了压骤然缩紧的心脏,下意识地眯起眼侧眸避开了江季麟的目光。而江季麟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般淡淡开口:“先皇新丧,皇子守孝三年,不得大婚。齐清和梁明兰的婚事整整推迟了三年,王爷,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只要五皇子一日不娶梁明兰,那虎贲军,便不会属于齐清,梁盛生便不会,绝对忠于他。”齐凌听到梁盛生的名字,神色复杂地盯着地上先前碎掉的瓷片。“王爷不必太多在意。梁盛生只有梁明兰一个女儿,更何况,王爷清楚,若先皇心里不愿意,这婚事,怕是齐清和梁盛生求上百次也无用。”齐凌闭了闭眼。他清楚,他当然清楚。所以,他最终才会那么的……“宽厚大方”……“只要齐骋来找王爷,有朱家的财势支持,军资后方便少了许多的后顾之忧。王爷暂时不用担心齐骋自己的算盘,如今唇亡齿寒,他和朱家要考虑这些,还得很长一段时间。当务之急,是混淆天下人的视听,让先皇那道遗诏,悬而待决。”齐凌微微沉吟:“你言之有理,这件事,本王需尽快落实。”……………………………………………宁长青再次进去的时候,已过了三巡茶的功夫。他并不知江季麟和齐凌还说了些什么,只见到两人似已相谈甚欢,齐凌眉宇间先前的愁容已一扫而空。“王爷。”宁长青施礼。“宁长青,本王命你暗访金陵,做好这几件事……”宁长青垂眸听着,齐凌说的事,正是季麟哥先前举荐自己去做的事。把他又一次远远支开。他不在乎这桩事有多凶险,他只在乎自己离季麟哥,又相隔千里。他并不愿去多想这背后的意味,更不愿对季麟哥有所猜忌,可心里某处,就像是guntang的烙铁在碾磨般,灼烧的刺痛感似乎要堵塞喉咙的气流,让他难以发声。“宁长青?”齐凌已经说完,却不见宁长青的回应,皱了眉提高了音量。宁长青匆匆抬了眸:“属下领命!”“退下早些准备,今日就出发。”齐凌抬颌示意。“……是……”宁长青退下的时候,低着头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