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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道攻蜀州。蜀州戒备森严,陈霸先亲自监军,又兼得齐清坐阵,正面攻打只会僵持下去,白白损兵折将。上次虽得了小胜,打了陈霸先的脸,却不过是一时侥幸,故而只能出此下策,饶道而行,出其不意。宁长青本不愿江季麟随同,上次一战,江季麟胳膊上便有两道刀伤,但江季麟只是嗤笑:“两道皮外伤算得了什么,我若是在意这点伤,早不用活了。”宁长青从来都劝不了江季麟,只得应了——就算他不应也起不了作用。趁着还未亮起的夜色行军了几里后,张校尉骑马从军后疾驰过来:“报!”“将军。”张校尉面色焦急,“缺了两人!是分属于卑职部下的蒋军和刘成!同住的说是起床时便不见了二人,以为是提早起了,但是集军时也没有见着!卑职方才轻点了人数,确定了他二人不在队伍里!”宁长青皱眉:“这名字有些耳熟。”张校尉更是面露忐忑,侧眸看了眼江季麟:“前两日他二人得罪了程大人,被将军杖责了五十。”江季麟挑眉。宁长青沉了脸色:“先行军,通知下去,若是见到二人,即刻捉来见本将!”“是!”张校尉领了命,拨马回去了。“临阵脱逃,我定要砍了他二人的头!”宁长青捏着缰绳,眉头紧皱。“不一定是临阵脱逃,若是事出有因呢”江季麟沉吟。“那得看什么原因,除非关乎军务的大事,否则都按军法处置!擅自离开军营,置军令于脑后,我治军这两年,还未遇到这样荒唐的情形!”宁长青周身都绕着层生人勿近的冷气,面色便是在朦胧的月光下也显出些铁青来。江季麟轻笑:“你倒是愈发的有将军架子了。”宁长青听了这话,面上一愣,竟委屈巴巴地看着江季麟:“季麟哥莫不是不喜欢”宁长青是条九尺的汉子,生的人高马大,面目坚毅俊朗,他的面上最不合该有委屈这样的神色。以前的江季麟从没料到,他吃这一套。他竟然偏偏吃这一套!江季麟搞不清自己这恶趣味是如何来的,可如今宁长青已然清楚地晓得了这法子,每每有些什么便摆出这样的神色来讨江季麟心软。江季麟抽着嘴角不理他。宁长青也不好当着身后许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搂抱住江季麟痴缠,只好端坐在马上,眼眸却冷不丁满是委屈和情意地瞅江季麟一眼。江季麟冷着脸,面不改色。直到转过了一道弯路,江季麟的面色才微微变了。“等等!”他皱眉打量着周围,“安静一下。”宁长青便看到江季麟的耳尖动了动,霎是可爱,真暗暗咽唾沫间,却见到江季麟瞬间变了脸色。“退!有埋伏!退出这道路!”宁长青微愣,但对江季麟深信不疑,正要下令,却被徐清抢先打断。徐清一直跟在二人身后,把二人不同于常人的微妙尽收眼底,又想着这几日军营里早已暗暗散开的谣言,早已把江季麟恨的牙痒痒,此时听到江季麟的话冷哼了一声,不为所动。“程大人何故如此说,此地有的了什么埋伏!”他冷眼看着江季麟,心里把这些日子所有的猜想快速转了转,越想越觉得此人甚是碍眼,“程大人总要给个解释吧.....那是什么!”“退!”宁长青也看到突然间纷滚而下的滚木和石块,大惊失色,“退军!”可这条路狭窄悠长,选这条路绕道本就是为着避开探子,谁料的会走露风声中此埋伏!麟军一时大乱,纷纷攘攘挤在一起,不少人被来势汹汹的滚木和石块生生砸死。一时间,人仰马翻。…………………………………………这是一处偏僻的山洞。洞内坐着两人,一白衣男子白衫染尘,衣角散乱,衣外罩着暗甲,另一人身着玄衣,铠甲卸在一边,左臂的衣服被撕了开来,露出血rou模糊的伤。“嘶......”宁长青倒抽一口气,喉咙发出一声闷哼。鲜血很快便染红了他胳膊上的白色布条。江季麟皱着眉,将布条折到了另一面,迅速摁在宁长青伤口上。“我让你退你不听,你脑子抽了是吧,一根筋地上做甚!”江季麟眼眸黑沉,落在宁长青的伤口上,明暗不明。宁长青没有说话,把眼转向山洞外。江季麟抬眸看了眼他侧颊,眼角狠狠跳了两下,目光透出几点微不可查的愧疚。他本来可以不受伤的,却非要上前硬抗......“你在怪我带你走”江季麟的声音低了低。“没有。”宁长青垂眼,“我怪我自己。我身为主将,在危急时刻丢下大军自己苟且逃命。”“是我拉你走的。”江季麟顿住了手中动作,“你若是怪我便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我没有!”宁长青烦躁地甩了甩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恨我自己太无能!恨我自己面对那种情况太没用!我自己被你护着出了那处,可大军也不知溃散到了哪里!这样的罪责除了我何人能承担!我手下那些兵卒不知会作何想!他们都会认为我宁长青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小人!”他激动地说着,已然失了应有的理智。江季麟冷着眼站起身,一言不发就往外走。“季麟哥你去哪里!”宁长青慌了神色站起身来要追。“我听着你方才那番话,觉得甚有道理。”江季麟侧某,冷冷看着宁长青,“所以你还是自裁谢罪吧,我不奉陪了。”“季麟哥!”宁长青仓皇上前两步,抱住江季麟的腰身,“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不会说话,我只是心里苦闷所以胡言乱语,对不起......”“长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烧,这句话,你听过吗?”江季麟垂眸,看着腰腹前那双紧紧攒在一起,染血的手。“我听过。”宁长青的声音发闷。“你便是那青山,只要你活着,哪怕为了你活着而死去千人万人,都不足惜,因为你是主将,你是整个军队的核心。”江季麟声音低哑飘渺,“打仗有胜有负,注定尸横遍野,流血牺牲,这便是战争的残酷之处。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能打便打,不能打便逃,没什么大不了。你打了这么多场仗,竟还没有学会能屈能伸四个字,端的是跌跟头太少了。”“可我自己逃了,不知他们会如何看我......”江季麟叹了一声,转身回抱住了宁长青,微微仰头看他:“你次次都身先士卒,从未临阵脱逃或有退缩之举,凡是明点事理的都瞧得清你是如何的人,若真是有几个不知轻重的糊涂蛋,杀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