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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得分明。他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如果他只是去做个普通的摄影师或者开一家工作室,相信会收入不菲,可是他想往上爬。爬到顶尖的位置去看一看。没有人调笑他,是因为他太认真了。阮眠脸色发红,自己这个走后门来的凭什么在别人的位置上分一杯羹?不过来都来了,他也想要做好,他也会做好自己的工作。“你、你好。”阮眠伸出手,“我、我叫、叫阮眠。请,多指教。”他都尽量不结巴了,天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而蓝启明看了他一眼,放下咖啡就走了,竟然无视了阮眠伸出的手。室内安静得可怕。“在我面前怎么都是小孩?算了,允许他闹一次脾气。”路屿森敲了敲桌子,“来开会。A组,上次甲方要求的商业写真你们出的篓子太大,现在我没办法给你们擦屁股。你们有没有写好罪己书?”阮眠也学着大家,随便找个空地板坐了。众人正色。路屿森喝了一口蓝启明端来的咖啡,皱起眉头,想来是不好喝。蓝启明作为贴身助理,泡咖啡的水准受情绪波动,大失水准!路屿森一边把咖啡往墙角那盆虎尾兰里面倒,一边说:“失算了,我已经尽量最后一个告诉他,他竟然还是在我的咖啡里下了毒。”许书书冷道:“怎么没毒死你。提醒你一下路老师,这个月你的绿植额度已经扣光了。”被荼毒的虎尾兰瑟瑟发抖。路屿森无所谓地抬起下巴朝阮眠的方向扬了扬:“不要紧,扣我家小朋友的。”众人:“……”这场会开了一个多小时,阮眠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工作起来的路屿森完全没有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即使偶尔还是会妙语连珠,也没有人敢笑。阮眠只知道甲方是个上市公司,这次拍摄的都是高层形象照以及集团核心形象照,拍摄的策划出了问题,对方震怒。这次不仅仅要重拍,A组的摄影师包括后期,每一个人都要扣工资。没人有怨言。散会后大家各自去做事,阮眠被许书书叫走了。“来,这里,咖啡机会用吗?”许书书把他带到茶水间,“路屿森脑细胞可能只有一个。他高兴的时候爱喝甜的,不高兴的时候就爱喝点苦的。刚才蓝启明做的摩卡。”阮眠惊讶,摩卡是甜的,路屿森把咖啡都倒了,证明他其实不高兴?他明明看见路屿森脸上是有笑意的。许书书能看得出来路屿森是因为什么事情忽然生气。那人护短。阮眠无所察觉,他不会用咖啡机,还低着头老老实实在那儿研究。许书书没时间教他,把自己的助理阿云叫了过来教。走之前许书书提醒:“现在做了就自己喝,喝不完就倒掉。今天没事不要进他的办公室。”阮眠现在成了助理,以为终于有了正当工作事项:“啊?”许书书说:“他四天跑了两个国家,现在多半要睡一觉。他睡觉的时候我劝你当没有这个人比较好。行了,好好干,我看好你。”阮眠点点头,下意识回头看办公室。路屿森果然又在揉太阳xue,一边揉一边倒向棕色软皮长沙发,才躺了一秒,又立刻翻身趴着,顺便暴躁地用抱枕捂住了头。看起来已经困到了崩溃的边缘。**晚上八点多,许总监提前放话不准加班,最后一批人都走了。四楼办公室里,只剩下阮眠和路屿森两个人。原因无它——路屿森还在睡觉。阮眠能看见他睡得很不安稳,因为个子太高的缘故,一米八的软皮长沙发对他来说依旧逼仄,脚都伸在外面。好在沙发够宽,倒也不至于摔下来。到处的灯都关掉了,只剩阮眠桌上一盏灯还亮着。这张桌子是下午安排给他的,干干净净,除了一些Forest的宣传图和路屿森的作品集,暂时什么也没有。Forest不仅名字有森林的含义,整幢楼都被绿色藤蔓包裹,办公区也犹如一个小森林。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两盆绿植名额,养不下了就可以带回家。阮眠领到了第一盆,他选择了一盆多rou,长得像熊掌的模样,rou呼呼的很可爱。“不好意思。”路屿森终于走出了办公室,“睡过了头。”阮眠赶紧摇头:“没、没关系的。”路屿森睡眼惺忪,有一只眼睛还睁不开,头发翘起来一缕,领口大开的正装衬衫也变得皱巴巴的。即使这样,他却仍旧英俊不减,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那迷人的雄性荷尔蒙。然后,这位迷人的男性很没形象地打了个呵欠。“下次不会了。”路屿森眼角分泌出生理性泪水,眼下一片黑影,“饿不饿?”阮眠又再次摇头:“不、不饿。”路屿森揉一把他的头发:“小屁孩儿装什么懂事?”阮眠的头发松软极了,路屿森觉得手感很好,忍不住又撸了一把:“烫头发了?”莫名其妙就被一个不太熟的男人、一个顶头上司当成宠物撸的阮眠:“我、有一点,自来、自来卷。”“自带绵羊手感。”路屿森继续撸,“冬天到了就得剪毛……”“今天没、没洗头!”阮眠忍不住喊。他一向内向,能亲近的人很少,所以很不喜欢被不熟的人触碰。何况男人头,女人腰,都是摸不得的地方。阮眠想躲,但是又不好意思。人家都让自己白吃白住了,还让自己进公司来,当当绵羊怎么了?“还是只不爱干净的绵羊。”路屿森笑,“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成天光着脚疯跑,一个人冲到草地里去跳,浑身都是泥,实力COS小猪佩奇。”现在已经十八岁,实际上很爱干净的阮眠:“……”这人就他六七岁那年见过他,他现在早就不爱去草地里跳了。二十八岁路屿森收回手,莫名觉得刚才那句话有哪里不对,怎么充满了老年人的回忆口吻?!还小猪佩奇?!一定是这小屁孩太奶了。他感叹,真是好久没真心实意地哄过小孩子了。自诩为监护人的路屿森又打了个呵欠:“走吧,哥带你去吃饭。”作为万恶的资本主义者,路屿森没有压榨员工的习惯。这个点吴哥也下班了,他们来到地下停车场,属于路屿森的一排车静静的停在哪里。第一次看见这些车的时候,吴哥对阮眠说:“路先生爱车,看见喜欢的就买,好几辆都没怎么开过——哦,那一辆比较常开,你哥哥送的。”此时路屿森径自选择了那辆阮春送的法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