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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太久,原始文件丢失,对方没有办法证明这张照片是代拍还是他本人所创作。当时,另外的两个奖项想必也是如此。想要证明一件事情是自己做的,确实有难度,没法让人信服。毕竟摄影圈不是娱乐圈,不是随便炒几个话题、雇几个水军就能洗白的地方——虽然说他也没什么好洗白的。但魏千九的高明之处也就在于这里。手段阴险极了。阮眠颤声问:“那你们是要送我走了。你们什么时候商量的?”路屿森不想骗他:“过年前。”阮眠没想到会那么早。哥哥回家的时候没跟他说,路屿森来家里的时候也没跟他说。他们就看着他像个傻子一样傻乎乎的过年。“你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是一个成年人?我不是你们眼中的小孩子!”这句话,阮眠在路屿森面前已经说过多次,不过前几次都是因为路屿森的调侃他才这么说,甚至其中一次还是因为没有去成酒吧。确实没什么说服力。路屿森当然没有把阮眠当做真正意义上的小孩,若是换他以前,他也只想和阮眠粘在一起谈恋爱就好。可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阮眠像一颗包着糖衣的炸弹,直接投入了孤寂冷漠的内心。他喜欢阮眠的可爱,喜欢阮眠的率真,喜欢阮眠的单纯。他用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想要保护他,想要他活得开心自在。就算自己这次之后真的起不来,事业跌落谷底,阮眠也能有自己美好的人生。路屿森叹口气想要抱抱他:“绵绵。”阮眠退后一步:“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突然跑过来,很可能连你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就要被哥哥送去读书?”路屿森心疼道:“不是,哪有那么严重。我会定期来看你,假期的时候你也可以回来。”阮眠眼眶发红:“骗子!”他跑下楼去,飞快的进了自己的房间。等进去后才反应过来这里面已经是苏绍在住,不由得悲从中来。难怪苏绍会住他的房间,原来自己都被计划好要送走了!路屿森敲门,他没开,看着窗外刚发出嫩芽的梧桐树兀自发呆。一滴眼泪掉了下来,他抹了一把,心里全是少年人要与恋人分离的哀愁。他只恨自己为什么年纪这么小,不能强大到选择自己要怎么生活,他将近十九岁的人生里第一次憎恨自己的没用。不知道过了多久,路屿森又来敲门了。“绵绵,你把门打开。”他用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阮眠听了更气。根本不想理他。“苏绍的手机和钱包还在里面,一会儿上不了飞机。”路屿森道。苏绍也站在门外,小声说:“你省省吧,是我我也不开门。”他听明白了阮眠是怎么被他们安排的,作为曾经的心理医生,十分了解少年人气的点在哪里。路屿森勾唇:“那可不是我的绵绵。”果然话音刚落,门就开了一条缝,阮眠把东西递了出来,光是看手就还在生气。路屿森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样子接过东西,又故意可怜兮兮道:“唉,不知道去办事顺不顺利,好想要个幸运的亲亲。”阮眠在房间里安静了十几秒,把门完全打开了。不过他才不上路屿森的当,给他什么亲亲。他皱着一张脸伸手掏了掏路屿森的外套口袋,搜出了烟盒装进自己衣服口袋里,一本正经道:“我、我才不关心你。”说完,“嘭”的一声,他关上门继续生气去了。*阮眠这次是真的生气的。路屿森走后,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惶恐。他在外面转啊转,不知不觉走到了Forest。小苏见他来了,兴奋地跟他打招呼:“绵绵!!快来,给你吃喜糖!”过完年,大家似乎都圆润了不少,小苏都要比年前胖一点点了。就这样,还想着吃呢。阮眠恹恹地站在前台:“谢谢。”他吃了一颗,甜甜的,心里舒服了一点点,有才问,“谁、谁的喜糖?”谢离从背后路过:“许大总监的。绵绵,你怎么来了?不是听说你要出国了吗?”阮眠跟谢离一起上楼去,电梯缓缓升高,楼下的游泳池荒废了,里面散落着一些落叶。他记得小苏第一次给他介绍这个游泳池的时候,说路屿森很喜欢开派对。可是他来Forest这么久,一次也没见过路屿森开派对。最初是因为太忙了,路屿森工作多得脚跟不沾地。后来是因为……他都不想去想了。“怎么了?”谢离斜眼调侃,“路屿森不在你就像丢了魂一样?你哥哥说得没错,傻乎乎的,简直是送到大灰狼嘴边的小绵羊啊,把你吃得死死的,骨头都不剩。”阮眠叹口气,说起另一个话题:“许、许总监结婚了?”谢离果然被转移注意力,继续了他和许书书的相爱相杀,那个坏脾气的美艳女人早就和小男朋友扯了结婚证,只不过过年后忽然发现怀孕了,才想起来要办婚宴这回事。“怀孕了?!”阮眠惊讶。他们到了棚里,许书书和她的小男朋友,哦不,老公还没走,两人还在发喜糖呢。听说许书书的男朋友比她小五岁,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除了给人有点疏离感以外,看起来外形和许书书倒是很登对。算起来,许书书工作的时候,她男朋友应该还在上学吧。那么,对方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因为年纪小,觉得很无力,很辛苦呢?谢离恰巧八卦了起来,啧啧赞叹:“真快啊,他们都结婚了。我算是看着黎恩和许书书在一起的呢。那时候他才十八岁,大一学生,怎么看也不像能抓住许书书的人。”阮眠心想,那不是和自己一样大的年纪吗?谢离说:“莫欺少年穷这句话说得真对啊。黎恩努力起来连我都害怕,年龄、社会身份的差距,硬是被他拉没了。所以说有能力的人不会烦恼差距,只会去缩小而已。”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阮眠似乎一下子被点醒了。谢离还在继续八卦:“阿云这个臭小子现在升为摄影师了,再也不是助理了……”阮眠都没在听了。他在想,为什么,他就不能努力一点点呢?在路屿森失去对事业的掌控,想要将他藏进避风港的时候,为什么他只是想继续依附他而已,不是助他一臂之力呢?年纪小不是随波逐流的借口啊。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帮助他的人,一个最看不起他靠着关系进Forest的人。“谢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