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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过了十几秒,叶歧路竟然还补充了一句,“他和陈克明明都在一起了,却又分开,不理解……”易云舒激动的差点叫了出来!原来叶歧路的“有点儿”是指的这个!“那么——”易云舒轻轻的帮叶歧路翻了个身,与之面对面地问:“你不讨厌男人,对吧?尤其,你不讨厌我,对吧?”叶歧路迷糊着,不耐烦地扬了下手,“讨厌的话,我还能来你家?”易云舒在黑暗中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他没有再有任何动作和话语了,就保持着现在的这个姿势——在被窝里轻轻地圈着叶歧路。叶歧路转醒的时候并不是在他的6点生物钟。他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梦境给刺激醒的!那个梦里,潺潺的小溪,他坐在随波逐流的小舟之上,两岸鸟语花香、香味弥漫……又梦幻又美妙……然后随着溪水奔流的湍急,小舟也上下摇晃起来——越来越湍急,越来越剧烈——他用力地扒着小舟的一角,艰难的不让自己被小舟甩到水里。两岸的花朵突然绽放,姹紫嫣红的同时,天空中满是展翅飞翔的鸟儿——花朵越开越嫣红,鸟儿越叫越欢快——香气越来越浓烈、刺鼻,再加上猛烈摇晃的小舟,他止不住的头晕目眩。终于……他的手指力气越来越弱…直到香味将他的神经彻底麻痹,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被小舟无情地甩进了小溪里——溪水将他全部淹没!他的梦境也在这个时刻彻彻底底的结束了!然后,逐渐冷却,意识一点一点的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释放,又十分舒服!大概这就是………吧?大约在一两个小时之前他还嘲笑易云舒呢,现在他自己也开始了……叶歧路这么想着,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后面的一切让他的脑子短路了有那么几秒钟。虽然没到6点钟,但晨曦的微光已经透过窗户和窗帘照射进了屋子里,虽然不能完完全全地看清屋子里的东西,但至少认清个轮廓是毫无压力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直直地坐在他的身上。叶歧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上那种舒服、温热、柔软的感觉。“你丫干什么呢?!”叶歧路冷冰冰地问。易云舒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他完全可以在脑海中完整地勾勒了,他笑了一下,“shuangma?”叶歧路本就干冷的声音更加冷了,好像要挂上一层霜似得,“我在问你干什么呢!回答我!”“没干什么啊。”易云舒松开手的同时无辜地一摊,“人之常情,我也想让你爽上一爽。”“爽你妹!”叶歧路一下子坐了起来,将易云舒从自己的身上掀了下去,“你丫是不是傻帽儿?还是说你丫被自己哥们儿给撸了一管儿还当爽事儿呢?”易云舒没说话,只是张开手掌给叶歧路看。叶歧路虽然没有看清易云舒手掌里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用脚想都能想到,更不要说那扑面而来的刺鼻的腥味儿!“你丫真他妈……”后面的话叶歧路没有再说了,而是直接从床上走下床,卷了卷床头柜上的卫生纸,清理完自己,不言不语,一边提裤子一边摸黑找拖鞋。“你要去哪儿?”易云舒问。叶歧路懒得回答。他走到客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书桌上摊着的和合着的书本全部塞进书包,挂着的毛衣和棉衣逐一叠整齐塞进大包里——易云舒走了出来,在卧室门的旁边停了一下,就冲上去抢叶歧路的包,“你要走?就因为这点儿事儿你就要走?这种事儿不要太正常,你有什么抹不丢地?真至于你生气、摔咧子啊?”“正常?抱歉,我一点儿不觉得这样儿的事儿叫正常。”叶歧路从易云舒的手里拽回大包,继续往里面装着东西,“我可受不了我哥们儿在我睡着的时候搞这种事儿!”说着他手上一顿,转头看向易云舒,嘴角抽了一下,重音咬得错落有致——“很恶心!好吗?”“…………”易云舒紧紧抿着唇角,一动不动地看着叶歧路飞快地装东西。“你不要这样子!”一说出口连易云舒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里带着那么点儿委屈唧唧的,仿佛还有点儿哭声。叶歧路停顿了一秒钟,抬头看向易云舒。“你都不陪我过年啊?”易云舒将唇线绷得笔直笔直的,“就算我脸上的伤都没好,可是过完年我必须要离开北京去台湾了,要好几个月见不到呢,今天是大年三十儿,一年末了儿你要留我一个人过年?”“左珊还在医院里,你可以去找她。”叶歧路轻轻说,“以前二十几年没有我,你照样儿可以过年,再见,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叶歧路背着大包小包和吉他,离开了易云舒的家。“砰——”的一声巨响,易云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还是太心急了……叶歧路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呢!是个正常男人就遭不住!“以前的二十几年没有我,你照样儿可以过年——”人生最可怕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明明拥有过,却又失去了——就像现在的他。易云舒整个身体斜歪到了地上。**********叶歧路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在大院儿门口贴春联儿的涤家父子。看到背着大包小包的叶歧路,两个人均是一愣。“你不是在易云舒那儿过年吗?怎么回来了?”涤非疑惑地问。“嗨!甭提他了。”叶歧路笑着摆了下手,“我先回家放东西。”叶歧路前脚一进家门儿,后脚涤非就跟了进来,连珠炮儿似得地问,“你和易云舒茬架了?还是吵架了?因为左珊?”“没事儿。”叶歧路将身上的东西一一放回小屋,“没吵架更没茬架,大概是意见上有点儿分歧。”涤非没听懂,歪了下头,“怎么?”叶歧路再次摆了下手。既然叶歧路现在不想说,那怎么问也问不出来。这点涤非心知肚明,所以他也不追着叶歧路问了,而是拉着他跑出去放鞭炮。那个年代过年的时候还是倍儿有年味儿的,满街穿着新棉袄的小孩子追逐着放鞭炮,每家每户都要贴上崭新的春联儿,胡同里有互相送年货和拜早年的邻里之间,更有拖着行李从远方归来的游子。就算大年三十,珠市口的炒肝儿店依然照常营业——其实过了中午就没有顾客了,老傅只是想凑齐个三百六十五天全年营业的彩头罢了。叶歧路和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