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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他可是我的犯人……刚才,是我昏了头,冒犯了您,长官,现在,我就带他离开这儿,难道不行吗?”“不行!他哪儿都不去,他必须呆在这儿。”“我怎么听不懂啊,长官……您是说,他现在受您保护?那么为什么?难道您也对他感兴趣?真是太棒了,高贵的马蒂亚斯?冯?迈森巴赫男爵大人竟然喜欢我的宠物,那真是我的荣幸啊。”申克揶揄地笑着,低下头,在昭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这一亲,昭忽然惊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我。昭的眼神让我心如刀绞。我攥紧拳头,真想冲上去,把昭抢过来。但是我却动不了,是怕申克伤害昭?还是怕自己出丑现眼?还是担心结果会不可收拾?申克却没有那么多顾忌,他把昭搂得紧紧的,铁灰色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我心脏。“看看,多漂亮的眼睛!你可真行啊,宝贝,竟然把中尉都勾搭上了,还是男爵大人也好这一口;亦或是感人的心心相印,两情相悦……”申克的话里暗藏威胁。我在昭的眼中看到了少有的恐惧。昭挣扎了几下,却是毫无效果,最后,昭使足力气,打断申克的话:“你可不能……冤枉中尉。”“冤枉?我冤枉你们吗?看看你身上这件衬衣,就是证据。多好的衣服,我做梦都穿不上,男爵大人竟然拿来给你当睡衣,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别告诉我,衬衣不是您的,长官,这袖子上还有您的姓名缩写呢!”“不,长官……不是这样的。”这是昭在哀求申克,为了我。不!不要!我在心里大叫。昭再次闭上了眼睛。你是在躲避我吗?但你没什么要躲避的,该站出来的是我。“不是?我当然希望不是,那你愿意跟我走了?”申克的嘴角挂上胜利的笑容,眼神凶残而贪婪,那是野兽面对已经屈服的猎物,即将享用胜利果实时的眼神。“啪!”一声脆响。“你太放肆了!”申克没有料到我真会发作,不由愣住了,笑容凝固的左脸上,立时出现一个红红的掌印。就在申克愣神的当口,我抓住昭的胳膊,同时把申克往外一推……昭回到了我的怀里。他在往下沉,我的心也在往下沉,我勉强夹住他。“滚出去!”我厉声喝道,“你要是胆敢再到这来,我绝不会饶你!”“你就不怕我告发你?”“滚!”“这可是你说的,长官。”我跟申克对视了足有两秒钟,终于,他转身走了。☆、第四章相处(12)申克摔门而出的同时,我一下没有坚持住,同昭一起跌倒在地。“昭!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我看着怀里那张苍白的脸,心痛不已。一会儿,昭缓缓睁开眼睛。“你怎么样?他对你做了什么?”昭微弱的声音道:“不是我,是埃伦。”“埃伦,天!”我忘了!我后悔莫及,赶忙把昭放到地上,跑去埃伦身边。这时,我才注意看埃伦。刚才是因为他穿的衣服,我一眼就断定是他,但其实埃伦已经面目全非了:眼镜掉在一边,一个镜片碎了,另一个干脆只剩镜框了;满脸的血,额头、眼角、嘴唇都流血了,左耳朵里流出更多的血。“埃伦。”我想扶他。埃伦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我赶紧停手。“能告诉我,你伤哪儿吗?”埃伦微微摇头。“来,埃伦,让我给你检查一下。”我试图解开埃伦的上衣,一只无力的手阻止了我。“埃伦!”“不用了,长官,不必麻烦了。”“不!埃伦,你要坚持住,我能救你的。”“我知道自己的情况……谢谢你,长官。”“不!”埃伦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见她了。”“谁?”“我妻子。当年,劳拉去世的时候,我也想跟她一起去,但是她不让。”“埃伦。”恩斯特跟我说过埃伦妻子的事情。当年埃伦和妻子劳拉被关进集中营时,劳拉已经怀有身孕。在集中营里,孕妇一旦被发现,就会立即拉出去枪毙。开始,劳拉想尽办法隐瞒自己怀孕的事实,但是由于极度的营养不良和劳累,劳拉得了严重的妊高症,到妊娠后期,全身浮肿,频繁发生惊厥,眼看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埃伦不得不铤而走险,向营指挥官坦白自己妻子怀孕的事实,并且恳求给他们夫妻一个机会,作为交换,他愿意到营里的医院当医生,去做那些连党卫军军医都不愿意做的最残忍,最肮脏的事情。介于集中营非常需要埃伦这样有经验的医生,营指挥官同意了他的请求,给了他们夫妻一个机会,但是上帝没给。埃伦给妻子做了手术,及时终止妊娠。当劳拉苏醒过来时,埃伦骗了她。埃伦告诉妻子,孩子出来前已经死了。其实孩子是活的,他还呼吸过,只是他太弱小了,弱小到没有力量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没有力量喊一声宣告他的到来。对于孩子的死,埃伦有心理准备,孩子总归是要死的,但是妻子,他也没有保住。终止妊娠后,劳拉的妊高症得到了缓解,可营养不良和感染最终还是要了她的命。因为埃伦没有药。埃伦无权使用任何药物,除非党卫军军医同意,而当时的党卫军军医不同意。一个没有任何药物可用的医生能干什么?埃伦所有的努力只是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妻子死去。埃伦悲愤之极,万念俱灰,他想死,想跟妻儿在一起。“劳拉说:不管怎么样,你是个医生,还有好些人需要你,你不能这样死,不能这样死得毫无意义。……于是,我就活下来了,为了让死变得更有意义。”“那你就应该努力活着。”“可我太想她了。三年了,我越来越想她。……幸好,这次死的还算有意义,她该不会怪我了。”“埃伦,我不能!让我帮你吧……如果不行,我送你去慕尼黑……”“不!你不能为我再冒险了。这不值得。”“埃伦,没有谁是不值得的。”这是昭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爬过来的。他身后的地板上是一串斑斑驳驳的血迹,他裸露的大腿上也是血迹斑斑。昭握住埃伦的手,身体因为失去支撑而左右摇晃。我抱住他,让他靠在我怀里。“谢谢你,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