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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恐惧地点点头。“他知道?……你们彼此相爱?……夫人知道?……庄园里的人都知道?……惟独瞒着我!”他并不需要答案,一切都是明摆着的事情,事实是如此残酷、无情。“我真傻,简直笑话。一个梦,做了十三年,以为终于梦想成真了,却原来是结束。结束就结束吧,为什么还要这样奚落我!侮辱我!”约瑟夫举起手里的酒瓶,一仰脖就往肚子里灌。“不!别这样!”我冲过去,想要夺下酒瓶。约瑟夫把我推开。他力气很大,我被推得撞到了酒桶上。“约瑟夫,你听我说,我爱昭不假,我们彼此相爱,但是你也看见了,我们不可能的。他有未婚妻,他要回国的,他病一好就会走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哀求吗?安慰吗?有用吗?这些既是事实,又含着相反的意思。“那么我呢?”我痛苦地意识到这些话适得其反。我完全混乱了。“那么我呢!你爱的人走了,你把我放在哪儿!”约瑟夫拿酒瓶拍拍自己的心。“我是什么!夫人叫我回来干什么!所有人怎么看我!多么可笑!可怜!可悲!我就是一个大傻瓜!一个可怜虫!”约瑟夫仰天大笑,再次举起酒瓶。清醇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他的喉结不停地颤动,酒瓶很快就见底了。约瑟夫把空酒瓶顿到桌上,摇晃着去开另一瓶酒。他的眼睛已经红了,脸色也由苍白变成了红褐色,脖子也开始发红。我冲上去夺下酒瓶。“别这样!约瑟夫,别喝了。”“你走开!”约瑟夫大吼一声。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约瑟夫,我傻了,没防备他挥来的胳臂肘。胸口上挨了很重的一下,很猛,很闷,我连退几步仰面摔倒在地。我几乎透不过气,眼前一阵阵发黑。“马蒂!马蒂!”约瑟夫抱起我,使劲摇晃。一会儿,我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他泪流满面,心里难过极了。“马蒂,对不起,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知道……我也爱你……答应我不要离开。”☆、第十一章约瑟夫(20)约瑟夫眼神暗了暗,把我扶起来,坐到桌边。“你以为我这么小气?休假结束前我不会走的,庄园里还有很多事。修建暖房,采收葡萄,我还答应昭跟他一起把水泥路面恢复成石板路。”“那可是大工程,你不……”约瑟夫看看我,我赶紧闭嘴。“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到村里找些人,不会累着他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不要怪他。”约瑟夫不说话了。我等了一会儿,约瑟夫仍然没有声音,我不得不说下去。“我不是说就这次休假……不论你怎样生气,生我的气,还是生母亲的气……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永远不要……这里是你的家……昭是要走的……当然,如果你不想再见我,我可以不回来,我在外面总比你要容易一些。”等我好不容易把这些说完,约瑟夫终于开口了。“马蒂,昭真的爱你吗?”“什么?”“马蒂,你生来就具有权利和优势,别人很难拒绝你,你肯定那是他自愿的吗?”我迷惑不解地看着约瑟夫。不敢想象淳厚、善良的约瑟夫会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有什么困惑一直在他心里。“昭不是就要和玉结婚了吗?”“那是迫不得已。”“不!”约瑟夫摇摇头,“就算昭没有表现出准新郎的喜悦和幸福,但是玉对他来说,不是陌生人。”“那是自然,玉爱他,他很愧疚,也很矛盾。”“还有爱怜。”我再次惊愕地抬起头。约瑟夫却闭上了眼睛,嘴角痛苦地抽动着。“现在想来,我终于理解了他的眼神,也理解他的心情。他喜欢玉,至少曾经喜欢过,他因为从此失去心爱的姑娘而痛苦,而这种痛苦他只能一个人去品尝,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理解,我不会怪他,他跟我一样悲惨……不,他比我更惨,”约瑟夫苦笑一声,“他非但不能保护玉,还要去伤害她,到头来,他自己什么也没有。”“约瑟夫!”我被震惊到了。弗洛伊德好像说过,人在发脾气的背后,隐藏了他无意识地要向你袒露自己的欲望。那么约瑟夫是要告诉我多年来避而不谈的事情吗?“难道……约瑟夫……你喜欢维尔马?”我试探地问道。可怕的是,约瑟夫点了点头。“那你为什么要答应我?”“您难道不知道,马蒂,很难有人能拒绝你,我更无法拒绝你,何况当时你那么脆弱,那么需要我。”当时……我的心开始颤抖,手脚冰凉,可怕的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是约瑟夫帮我走出阴影,是他用他的爱温暖保护着我脆弱孤独的心……难道这一切都是被迫的,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难道你并不爱我?”我的世界开始崩塌了。“我爱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就像哥哥对弟弟,像父亲……”我恐惧地直摇头。别!别再说了!约瑟夫却不管不顾,径自说下去。“我有生以来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你。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是啊,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那天下午,大家都很忙,我和维尔马在厨房里吃点心。我记得我们吃的是奶油瑞士卷。那是不常有的,除了重大节日。那天不是重大节日,但庄园里将发生一件大事——夫人快生了。维尔马问我:你觉得夫人会生个什么?我想都没想就回答:是少爷。不对,我说一定是。为什么一定是?我问。因为我喜欢。维尔马比我大五个月,对于四岁的孩子来说,大五个月是大很多了,所以维尔马对我说话总有些盛气凌人。我没敢反驳她,却在心里认定了一定是男孩。果然,赖宁格先生来报,夫人生了,是少爷!大家都欣喜地冲向门厅,可到了楼梯口,谁也不敢上去,除了我。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跟在赖宁格先生后面,无声无息地上了楼。在夫人的卧室门外,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老爷焦急地来回踱步,我站在角落里。不一会儿,你出来了。护士抱你出来了,粉红粉红的一团。老爷从护士手里接过你,然后交给老夫人。我浑身哆嗦着走过去,站到老夫人面前,我说:能让我抱抱吗?赖宁格先生吓了一跳,不知道我从哪里钻出来的,想把我拉走,老夫人制止了他。老夫人和蔼地对我微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