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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受小半仙之托才行此善举。”他们你一嘴我一嘴,笑得花儿都要开了。最后齐声道:“文少爷,您看这钱?”满脸都透着‘堂堂大府肯定不会赖账’这样的,信赖之色。天真无邪,诚恳纯朴。许青啊……不是我说啊……这么纯朴的人,你也好下手坑啊……想到文武昀必然会出现的那张铁青的脸,我觉得人生十分绝望。能不能和秦广王商量下把我塞到轮回台上重来一次?“……带着票据,找文府管家取吧。”我如是说。心头滴着血。这是条漂亮的蛇。也是一条干得漂亮的蛇。我记住了。原本的好心情,连一丁点儿也没有剩下。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张百手家的。老头正坐在屋外,手上全是泥,地上摆了好几个泥塑。见我过去站起身来,面上却没有之前那些人的欢喜,反而带了些苦恼。“小半仙。”他说,“你来得正好。”我不来,他也要寻我了。张百手给我看地上那些泥塑,无一不是坏的。断了胳膊缺了腿。我捡起来看过去,这些都只粗粗捏了形状。张百手一般都等身体塑好后,才会将五官俱细一一刻上。如今连身体都完不成,别提其他。我说:“这便是你要给我做的那一个?”“可不是。”他瞧着地上那堆杂七杂八的零碎,面上有些犯难,“那日你和我说后,我不敢耽误,准时去文昌帝庙那里取了一掊土。当晚就捏好了一个人形。原想晾着,待土质硬一些,再着手刻画。没想到,只一夜功夫,这人偶不知为何,我一拿起来,就碎了一地。”我脸色有些凝重。“是小偷干的吗?”“老儿也怕是如此。第二日特地放在床头。结果仍是这样。”张百手也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呀。宋城水土不曾变过。我的手艺不会出差错。”他怀疑是水质问题,特地分出一些土来,捏了只兔子,并没有异样。可一旦着手我交待的事,就不成。这武曲星君,无论如何也捏不成形。张百生有些忧虑:“小半仙,要不要,找城隍老爷拜拜。”你看这既然不是人干的,总怕是别的什么东西干的。要说黄狼更不可能。这么大一动静,张百手不会毫无察觉。这黄狼得成精了,不偷鸡摸狗,反而去啃泥娃娃。究竟是人是鬼或是别的什么,我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只能说:“这样罢。坏掉的这些,我先带走。你再替我试着做几个。成与不成,我过几日都再来一趟。”告别了张百手,我揣了一包的碎土,打算去土地庙转转。这里的土地,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可既然事儿犯在他的地盘上,总得和主人家打声招呼。不过,去土地庙之前,我还得做些准备。人无礼,不登门嘛。万香酒庄,是宋城最好的酒庄。里头的酒,只分两种。最好的,每年运一车,一车只有十坛,由最好的镖头护送进京,进献给达官显贵。剩下的,不论平民富贵,都是一个酒品一个价,没有好酒差酒之分。来到这里,你不用问价。只需要出钱。“一坛香飘万里。钱去文府支。”我说。债多不压身。横竖要被骂。呵。我不怕。一点也不。宋城人心淳朴,相信神明佑人,在供奉上面,从不懈怠。北有城隍坐镇,南供土地祛邪,城东还有个文昌大帝。我不大想去找城隍,他年纪大,总爱叨叨,以前我就受不了。土地年纪也大,也爱叨叨。可他矮啊!可爱。我走到那里,摸了摸土地公的胡子,解下包袱,从中取出那坛香飘万里,又从怀中掏出那柄桃木小剑,咬破手指,涂了点血上去,将它插入地下三分。沿着剑身,将酒一点点倒了上去……酒水渗入地表,很快就不见了。渗了个一干二净。小半坛倒完。毫无动静。我勾勾嘴角,心中默念道,一,二,三……三字未出口,一道声音已经气急败坏叫了起来:“够啦够啦!淹死老头啦!”“不够不够。礼轻情义不重嘛。”说着,我又使了点力,将酒水倒得更快了一些。正倒得起劲,背后忽然跳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大声打了个喷嚏,拄着拐杖,十分生气:“不过初见,帝君就是这样对待小老头的!”“哪能算初见。”我笑眯眯地摸了把白白的真胡子,善意地提醒,“本君出生那日,文夫人找人取名。你说景气高升,国运昌盛,不如就叫景昌。”“这话,你还记得?”土地气焰一跳,瞬间入了半截土。翘着的白毛毛都黯淡了一点。“文昌武运。与星君同名么。”他心虚地摸着鼻子。我捏着折扇,与他笑得十分客气。“那你说,如果武曲星君日后归位,想起来你是如何诓着他一本正经叫着爷爷讨糖吃,会如何呢?”土地想了想威猛铁面的武曲星君……满是皱纹的老脸瞬时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帝君有事,直接唤小仙就是。何必上如此大礼,以酒相待。实在见外。”我啪一下收起折扇。微微一笑,两分文雅,八分矜持:“好说,好说。”作者有话要说:文昌兄:听,心碎的声音,是我掏钱的声音。不是我说。文昌兄家大业大。追求一条漂亮蛇,总要花点(搓手指)你懂的~第12章青蛇船说(十二)我本天上文昌,司世间名禄命运,得文曲、司命六星随侍身侧。上至帝王,下至百姓,享尽人间香火。此次入世身负要务,所为匡扶天命。其中一件便是相助武曲星君历完尘劫早日归位。……当然。现在我叫文景昌,年方十八,只是个算命的。连土也不会钻。咳。好汉不提当年勇。一过完瘾,我马上收起姿态,能有多谦虚就有多谦虚。从地上的包袱里捡出那些依稀还能看出人形的碎土,捧到土地面前,一脸讨好:“那就麻烦土地公看一下,这土有什么问题。”说完,就用那张可以迷倒许公子这种份量的人的脸,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丝毫不掩饰我文小少爷在当地的绝‘城’风华。“……”土地的神色有些震惊,难以掩饰有些扭曲的面孔。你以前不这样儿啊。我是从他避不开的眼神里,瞧出了这么个意思。不奇怪,本君恬不知耻地安慰他,人都是会越活越年少的。那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