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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往外瞅了瞅,手机突然响了。阮荀说,你是打算等我走了再去外面鬼混吗,站柱子后面我就看不见了啊?我说,没有。我站到有光的地方,看着他的车,慢吞吞的往宿舍方向走去。阮荀说,你走到哪儿了,到楼下了吗?我说到了。阮荀说,快去睡吧,我走了。我愣了一秒,说,狗哥,再见。电话那头顿了顿,说,我明天要返回B国,下周五会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说,再见。☆、第二十二章如果说读书对我来说是一种钝刑,那么无法控制的去想阮荀简直就是凌迟处死的酷刑。这是我以前没有经历过的,这样的感觉和无休止的投入让我感到害怕。我喜欢阿生的时候从来没有这样剧烈的情感投入,我从来不曾担心过阿生有一天会离我而去,正好相反,我那时候一直处在一种将会永远和阿生这样走下,作为兄弟走下去的认识当中。我从来不曾担心阿生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可是我却在每一个时刻都在担心下一秒也许阮荀就将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不是我杞人忧天。而是在我的潜意思里就这么认为的,并且事实也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也许他从此就留在B国了,也许他突然放弃酒吧不打算经营了,也许下次见面他就告诉我他和孟夏复合了,或者是找到了另一个郑时迁?我不知道。我才发现我和他之间的联系微弱得仅仅存在于那间酒吧里,甚至更多的时候仅仅维系在那个叫周敖的男人身上。也许是这种脆弱的联系加剧了我对他的情感投入,事实是,我对他的感情正以疯狂的速度往上攀升,其结果就是我想念他的浓度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加剧。这是一种非常感性的体验与描述,我大多数时候都想尽量避免这样的状态和想法,大多数时候我也确实与往常一般无二,可总有那些小缝隙,会让这些感觉充斥着我的整副大脑。我没有主动联系过阮荀,尽管我很想,但实际上我却更害怕。王大利说,那叫沦陷。他喜欢上他媳妇儿的时候也这样,不然他哪里来的决心和意志把游戏戒了,每天只吃一个素菜,持续了一个月,就为了给他那个凶悍得要死的女朋友买一条S品牌的水晶项链?王大利说,哥们儿,认了吧。不认也是给自己找罪受,你以为她会理解你,会体贴你,会明白你?然后对你温柔对你好对你,自然而然两情相悦,暗送秋波,你侬我侬,之后比翼双飞同入洞房了?屁,就算你的思念比海还深,比山还高,在她那也就是两眼一闭,一睁,好一天过完了。老子吃了一个月的炒豆芽,嘴都吃出豆芽味儿了,我也就见她在收到礼物的时候笑了一下,你知道她当时还说了句啥吗?她说,大利,你真大方。我勒个去啊,我他妈有病,有钱没处花了差不多。所以,哥们儿,不要怕自己沦陷了,关键是不能只有自己沦陷了,你得拖她下水。知道吗?我没想到王大利成天在女朋友面前装孙子,讲起话来居然这么头头是道。我琢磨了一阵,我觉得王大利讲得还挺在理的。我问大利,要怎么拖对方也下水啊。王大利拍着胸脯说,找我就对了,哥们,都包我身上了。王大利说,首先呢,你得和对方有互动。懂什么是互动吗?比如我追我们家小媛的时候,我可是天天早起去给她买早饭占位置的,这样我就可以和她一起吃早饭,一起上课了。我说,他是上班族啊,我怎么给他买早饭啊,他也不上课啊。王大利砸吧了两下嘴说,看不出来哦,纪文,你还喜欢成熟型的哦。老女人都很厉害哦,不好把握哦。我干笑了一声。他说,那你得找能互动的事啊,比如请她看看电影啊,来我们学校逛逛啊,吃吃饭啊,唱唱歌啊,去游乐园啊,能带上一两个三八的小姐妹最好了,有助于你们感情升温。我抓了抓后脑勺,说,感觉都不太合适啊。王大利瞪了我一眼,说,你追过女朋友吗?你咋知道不合适?就这些招式最合适了。王大利又想了会儿,一拍大腿,道,这样吧,你带她去夹娃娃吧,刚好还可以看电影。夹娃娃真的很有效果哦。女生就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就算是老女人也喜欢。我觉得王大利说的都是馊主意。周五我给周敖请了个假,阮荀是晚上11点左右落地,我8点过就赶去机场了。虽然王大利的主意都不咋的,但是中心思想我还是赞同的,首先,我得和阮荀有进一步的互动,不能仅仅局限在酒吧里。我想进入他的生活,哪怕是偷偷摸摸。我不知道阮荀是哪个航班,我也不太敢问他,我怕他又像上次一样直接回绝我,告诉我不用来,或者用不会开车的借口来搪塞我。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F省,更没有坐过飞机,这是我第一次来机场。我不得不庆幸我提早出发是正确的,我在两个航站楼之间就耽搁了快一个小时,问了好几个机场人员最后才抵达T2航站楼的出口大厅。别人给我说下飞机的都从这里出来。我就站在那个地方正中间等着,也不敢走太远,怕错过了。中途我太口渴了,不得不找地方买了水。结果一直到晚上12点,周围接机的人基本都走完了,就剩我和另外一个胖子还孤零零的站在出口处,望眼欲穿。我真他妈想扇自己两耳光,买什么水,喝什么水啊。忍一会儿会死啊!我想我是错过阮荀了。出师不利。我给阮荀打电话,想问他是不是已经落地了。如果是,我就走了。当然我不会傻到告诉他我在机场等了他4个小时,结果错过了。但是电话关机。和我一起等人的胖子说,他等的飞机晚点了。我想阮荀的会不会也是晚点了。等到1点半的时候,我都快趴在栏杆上睡着了,手机也快没电了。偶尔和胖子聊两句,他说他等他女朋友,他问我等谁?我想了半天,说,我哥。然后胖子的女朋友出来了,胖子很高兴的走了。我抓着栏杆使劲儿摇了摇,浑身的火气,我照着栏杆最下面踹了几脚,砰砰砰的响。不解气,反倒是踹得脚背痛。我蹲在地上玩了会儿鞋带,有点无奈,也有点丧气,我连接个机都做不好。我准备给阮荀打最后一个电话,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已经没电了。什么破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