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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身影。听到身后的动静,艾文迪转过身来。看到裹着毯子的家乐,再看到她光着的脚,他不禁皱眉,“你跑出来干嘛?”“——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你是不是嫌这里的保安整天看门太无聊了?一定要给他们找点乐子?”艾文迪揽着家乐往回走,发现她光着脚走不快,索性将她抱起来,大步走回9号。门没关,他走进去,将家乐扔在沙发上。“听着,我只说一遍,”艾文迪有些心烦的抓了把头发,“我不知道你在瑞典那边接受的什么教育,但是,我不打算充当两个中学女生斗气炫耀的工具,明白吗?”家乐在沙发上望着他。中学女生什么的……于是他刚刚听到了自己和zoe的全盘对话,认定自己是个爱慕虚荣的肤浅无知小女孩了?“你不可以明天再走吗?你怎么不回对门呢?你是要去……找zoe吗?”艾文迪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毫无温度的笑了笑,“还有,不要再去找我爸妈装可怜,你没有那么无辜——如果他们知道你其实是利用他们布下陷阱来强x我,绝对不会再这么坑儿子的。”说完就走出了她的房门。他的话粉碎了她的勇气。原来,是……强x么?但那瓶酒,不是他老爸带来的么,她也没有硬逼他喝醉啊。好不容易积聚的勇气被打击,家乐就像见识到了外面世界危险的小白兔,不得不怯生生的躲回自己安全的洞里,再也不敢用好奇的目光向外面望上一眼。好在她还有工作。每天早起,去医院,打卡,上班,看病人,吃午饭,跟小姑娘聊天,继续看病人,打卡,下班,回家,随便吃点啥,看看剧逛逛论坛,洗漱,熄灯,睡觉,睁开眼又是一天。时间竟可以过的如此之快。没有艾文迪,没有蒋宪彬,就连导师还在瑞典没回来,她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好好。艾文迪没有回8号,一次也没有。毕竟,对门住着个qjf,换成谁也没心情回来吧。家乐苦笑。不知不觉,过了快一个月。有天,琳达和小昭又照例讨论起了姨妈早晚的话题。家乐算算时间,心中一惊,只得不动声色的去买了验孕棒。两道杠。家乐回到办公室,锁上门。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正是江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此日阳光明媚,街上人流如织。家乐觉得有点冷,把空调温度升高了两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不知不觉的拨出了一个号码。看着上面的“艾”字,家乐吓了一跳,正要挂掉,却听得那边温馨的提示——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家乐一怔,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打这个号,居然就……空号了?难道艾文迪为了躲她,不惜放弃这个用熟的号码?不过自己也是冲动,冒冒失失的打给他,想告诉他什么、又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呢——欣喜若狂、不日迎娶么?家乐又买了一支验孕棒,第二天早上测了晨尿。看着的结果,她只得认命。该怎么说呢,这个小生命来的……真不是时候。哪怕就算是第一次或第二次,也都比现在要好。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艾文迪,试着联系了一下艾父艾母,才知道他们已经又在旅游的路上了。家乐黯然的想,世界上真是有可以恩爱到老的同行伴侣。却不是她和艾文迪。安德鲁回到江城,一下子就发现了家乐的不对劲。“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那双蓝眼睛温和的望着她。家乐摇摇头,“不,病人没什么问题,帮您改约的哪几位也很耐心的在等候。”安德鲁却没因此作罢,“工作没问题,那就是私事了?a,我一直说,你可以不必只当我是导师,但你好像一直不领情。”“不是的,安迪,我——”家乐叹气,自己那些糟心事,说出来,无非也是毁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乖学生形象而已。“听着a,就像你的中文名字,‘家乐’,这固然是美好的愿望,但你们有句老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也无法做对生活中的每一次选择,我们都会犯错,”安德鲁自嘲的一笑,“你看,我不也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家乐有些尴尬。她没有刻意打听过这位导师的感情生活,就连安德鲁离婚这事都是陈宽跟她八卦的,因为自身的经历,她对这个部分知之为不知,只是,偶尔安德鲁将他的儿子带来聚餐时,她会多逗逗那个金发正太。但此刻安德鲁竟然自揭疮疤,她再打太极就显得过于生分。家乐深吸一口气,“我……可能要做单亲mama。”安德鲁愣了一下,立刻说,“那多好,恭喜你。”家乐苦笑,“有什么好恭喜的。”“不管怎样,新生命的来到,总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看着安德鲁真诚的微笑,家乐心想,事到如今,会恭喜她的,大概也就只剩这位瑞典导师了。“安迪,谢谢你。”安德鲁沉默半晌,忽然开口道,“a,我这次回来,原本是打算跟你告别。”“嗄?”家乐一怔,怎么,她认识的人,一个一个都要离开?“我这样两头跑,还是比较麻烦,尤其是oliver明年要上学,工作之外,我打算花更多的时间陪他。所以,我原本是打算回瑞典,把这个诊室留给你运作。”顾不得诊室的问题,家乐有些不好意思的问,“……oliver现在怎样,又长高了吧?”“你上次买给他的衣服,已经穿不上了,”安德鲁眼中露出笑意,随即说,“好了,这个不是重点;a,很感谢你没有跟我见外,不得不说,你的情况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有点唐突——”“嗄?”高大的瑞典男人忽然露出几分忐忑,“我想知道,你愿意跟我回瑞典吗?”“……”家乐想要显得茫然无知,却分明清楚,这个所谓的“回瑞典”,并不是之前跟导师去参加某个学会同一概念。她瞬间想到了陈宽从前的打趣,艾文迪曾经的暗示,以及自己无法忽略的一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