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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最简洁”方式朝关越解释一次,两脚则在餐桌下,下意识地踩在关越的脚背上。天和今天穿着运动服白袜,关越则是西服黑袜,日料店里,天和不知不觉地就像从前一样,轻轻地踩着他的脚背,像在伦敦家中的人工花园里,用这种再熟悉不过的亲昵方式,埋头讨论。普罗:“注意他的眼神,天和。”天和:“?”天和一脸疑惑表情抬头,关越马上抽回脚,答道:“懂你意思。”天和:“???”关越说:“给我点时间,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便起身离开。天和尚不知发生何事,茫然地望向关越的背影。“你的外套!”天和喊道,关越却已经走了。天和说:“其实关于引导公式,我已经有初步想法了,我想问的,只是有关一些常量与变量。这家伙最近真是……普罗,你刚才想提醒我什么?”“唔,”普罗说,“我想他也许有点难过,所以提醒你注意他的表情。”天和:“他只是忙着去相亲吧。”普罗:“他相当纠结,原本以为你想找他复合,只要你开口,哪怕说一句不想他结婚,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转身,奔向……”天和:“普罗,不要突然转到言情模式。我始终觉得,如果连和谁结婚、要不要结婚,都需要听旁人意见才能下定决心的话,这辈子就不要贪图什么自由了。”“你不是旁人。”普罗说,“你与众不同,你不像任何人。”天和漫不经心道:“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当年我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没问过任何人的意见。”天和开始吃鳗鱼饭,仍在思考自己的问题,当天下午,马里奥打断了他的编程,意味深长地说:“关总叫你去一趟。”办公室里,关越打开了投影,转过摄像头,投出一个PPT,投在墙上,耐心地等待着天和。“等我一会儿。”天和出去拿电脑。普罗:“他现在镇定下来了。”“他一直很镇定。”天和随口答道,“真没想到,他居然有耐心在公司里给我上课。”天和进去,将转椅推到关越身边,关越按了下手机,开勿扰模式,翻面,盖在桌上,手指在触控板上游移,拖动PPT。“思考方式在理科的道路上被堵住时,”关越没有看天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投影,认真地说,“我们不妨尝试抛开计算科学与金融经济学的思路,从历史事件与社会变革的角度上,重新梳理宏观经济学这门古老的学科,以期寻找原有模型中的……”“老板,”天和说,“呃,其实我已经有了几个初步的想法……”关越:“不想听就出去吧,我下午本来也有事。”“别。”天和无奈摊开笔记本,答道,“我只是不想耽误你宝贵的时间。”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天和仿佛被拉回了久远的过去里。牛津的盛夏一片青翠,树木的光影沙沙作响,他们身穿情侣衬衣,天和背靠大树坐着,关越则躺在天和的怀里,肆无忌惮地享受这夏日的灿烂阳光。硕士研究生的最后一年,答辩前,关越几乎没有课了,天和便常常带着书来牛津找关越。宣示他对这个人的所有权,威胁所有意图接近关越的大不列颠小基佬与美女们。毕竟确定关系前,关越在他的同学面前对天和的介绍是“弟弟”,现在哥俩变情人了,天和当然有理由捍卫自己的应有权利。捍卫的方式包括却不限于核查关越的人际关系、盘问、跟随、给脸色看、故意与他挑起矛盾等等。关越这辈子,唯一惹不起的人就是天和,总是这么被他吃得死死的。天和却看得出,关越很吃这套,尤其在心爱的人面前,天和越吃醋,就越显露出他爱他,关越虽然被管得哭笑不得,却每次都耐心地给天和解释。但只有一种矛盾,关越一定会予以回击,那就是与专业相涉的问题。天和不吵则以,吵起来后一定要说最后一句话,奈何到了政治与经济学领域上,关越总是寸步不让。天和则喜欢有意无意地来打击关越,仿佛潜意识里,每在精神上揍他一顿,关越的优秀程度就会降低,这样天和就拥有了绝对的安全感,不用再担心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抢走。明显关越没有你们想象中的这么优秀嘛,为什么一个两个都看上他了?这天两人在阳光下又吵起来了,起因是天和翻了下关越朝助教借的一本文献,发现在书的空白处,写了几行情诗。这个新来的助教总喜欢假公济私,半夜三更发邮件给关越,临近答辩,关越还不敢把电话关机,昨晚助教还在凌晨一点,两人正在床上的时候打,于是争吵简直惊天动地,一发不可收拾。关越道:“我根本不知道,我还没有看到那一页!”天和:“你怎么可能没看见?我要去见那个助教。”关越:“让我自己解决,否则我会成为整个系的笑柄。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天和黑着脸,随便走进一间建筑里,光线阴暗,关越的学弟妹们经过,带着好奇的神色看着他们。关越想伸手来拉天和,却总被天和甩开,经过拐角时,关越改而搂他,天和却一个侧身漂移,令关越搂了个空。关越耐心解释道:“明天就要答辩了,给我留点面子。”天和:“我建议咱们改用英文吵,这样大家可以听得清楚一点。”关越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低声道:“不要这样,宝宝。”天和走进一间教室,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在闲聊,一名是关越的助教,一名则是关越的同学。天和正想上前,关越却一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一个座位上。天和一脸冷漠地看着关越。“嗨,关?这是你弟弟?”助教是个金发碧眼的英国男生,天和一出现,助教瞬间现出了不自然的表情,天和一瞥就知道他心里有鬼。天和朝助教挥挥手,说:“嗨。”关越把手里的书翻到写了情诗的一页,放在助教面前,用英文道:“你写的?”助教笑了起来,没说什么,把书合上,教室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关越稍稍逼近些许,沉声道:“不要再给我半夜发邮件谈无关论文的事,把你的书带走,如果不想被投诉的话。”说着又低声,以只有自己与助教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已经缔结婚约,不要再给我们制造误会了。”助教脸色顿时变了,收起书,一瞥关越,带着学生离开了教室。阳光从窗外投进来,照在教室里,照在黑板上,上面是教授半小时前刚讲过的内容,天和坐在一张课桌后,沉默地看着黑板,关越来到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