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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慢慢道,“付厉,你还记得美岛那事吧?美岛的父辈也做错了事,那按照你的逻辑,美岛也是有罪的了?只有确实违反了什么的行为才能被判定成罪,只有确实有罪的人才需要自责和赎罪,你是其中哪一个?”他抬起手,再次拍了下付厉的额头:“就算是从泥沼里出来的又怎样?里面没坏就行。把蛋壳擦擦,不还是一颗好蛋?”付厉凝视着他,嘴角抽动了一下,似是想笑,又没能笑出来。华非的嘴角也动了一下,将手拿了下来:“当然,我这也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说话而已。到底是该怎么看待这件事,具体还是在你。只是不管怎样,别再因为这事觉得自己矮人一截了好吗?你和他们比本来也没差在哪儿,你也没欠他们什么,不需要一直憋着忍着,也没必要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你必须承受的……”他说到这儿,停了下,嘴角突然一歪:“说起来,这个走向是不是哪里不太对?本来不该是你来给我讲道理的吗,怎么现在变我给你灌鸡汤了?”“……没事,挺好。“付厉说着,嘴角再次动了下。他这回是真的笑起来了,唇角很小的上扬,给出一抹十分微小的笑容。然而这点笑容并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随着他一个回头的动作而消失了。转头看着身后的枯树,付厉的声音低了下去:“老师告诉我,成为大毁约师,就有资格挪动mama的墓地,还能把她脚上的荆棘摘掉。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好——万一她现在,已经走到了呢?”颊上的笑意敛去,华非张开口似是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忍住,只是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好受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以后真的成为大毁约师了。真的,你信我。”付厉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华非笑了一下,张口正想要与他再说些什么,忽然感到自己所在的整个空间都剧烈地摇晃起来。干枯的枝干开始一节节落下,地面则开始脱落崩塌。石头像是保龄球般杂乱无章地滚动,其中一枚恰好撞上华非仓皇乱蹦的腿,直将他整个人都撞进了面前裂开的巨大缝隙里。华非慌乱地叫了下,抬头想去寻找付厉的身影,看到的却只有一片骤然笼下的黑暗。他开始下坠了。说是下坠,却又像是上升。像是从现实飘向梦境,又像是从幻境浮回现实。时间像是过得极快又像是极漫长,直到意识都渐渐回到它们该在的地方。藏在眼皮下的眼珠无意识地转了下,华非像是惊醒一般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方哲优苍白的脸。他的一只手正抵在华非的额上,指上闪着白色的光。见华非醒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我的个天哪,可算是回来了……你是跟谁约会去了?交流得那么深入,摇都摇不醒,非逼着我上法术……”他喃喃地抱怨着,连兰花指都顾不得翘了,收回手指就开始往下滑。华非吓得魂都飞了,手忙脚乱地赶紧去扶:“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不好好躺着你来这儿干嘛?你……”话说一半,他问不下去了。视线的尽头,他看到方哲优的肩膀正在渗血,黑色的衣服都给染深了一大片。“我来这儿干嘛?我来打脸的我干嘛……”方哲优似是笑了一下,然而华非更愿意把那个理解成一个肌rou短促又无力的抽动,他听见方哲优说,“我不知道还能找谁,只能找你了。拜托了,华非,帮帮我吧。”第83章寝难安(4)方哲优的状况着实说不上好,话刚说完就扑通一声躺地上了,差点把扶着他的华非也一块儿给拖到递上去。华非慌里慌张地把人翻过来,又是拍脸又是叫名字,从包里倒出一堆奇奇怪怪的药就往他脸上抹,跟着又连滚带爬地去抱了实验室里的急救箱,剪了方哲优的衣服,想替他上药。直到剪开了衣服,华非才意识到,方哲优身上的伤远比他想象得要糟糕得多。肩膀上那处应是旧伤未愈又被撕裂,包着伤口的纱布都已经被血给浸透了,至于身上别的地方,则遍布着青紫与深深浅浅的红色血痕,看着叫人触目惊心。华非看得都愣住了,手里抓着剪刀,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的个天啊,你这是跑去玩了什么重口的py啊?”“玩你大爷。”方哲优半闭着眼,粗声粗气的说道,华非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随你便吧,反正我早就不记得他了。”方哲优重重嘁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诶那个伤口,不要直接抱,里面有妖气的,你得先做个祓禊……”“这个我不行。”华非快速地说道,“我帮你直接上圣水好不好?话说我要不还是把你送医疗院吧,这个我看着真有些犯怵。”“不要。”方哲优不假思索地拒绝。华非的动作停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方哲优,你直接告诉我吧,这个伤,是在哪里弄的?”方哲优的嘴唇动了一下,拳头攥了起来。“是你说要找我帮忙的。”华非好心地提醒他,“我想你说的帮忙应该不只是让我这个非专业医生帮你上药这么简单吧。”说完,他低头继续帮方哲优上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方哲优缓缓道:"……人犬。"华非愣了一下,猛抬起头,正对上方哲优无奈的眼神:“打伤我的,是一个半妖人犬……就是你们在找的那一只……抱歉,华非,之前对你们撒谎了。”方哲优用力闭了闭眼:“那只半妖人犬,我认识。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悉——他叫方哲安,是我的近亲堂弟。”“哲安他,是在十一岁的时候才开始显露自己血统的。”冷白的灯光下,华非一面替方哲优上着药,一面听着方哲优轻声叙述:“他的血缘可以追溯到他曾祖父那一代。当时的方家和九方家还是一家,九方本家是大房,他曾祖父是七房,我和哲逸的曾祖父是六房……”“等——停停停停停。”华非听了这话的方向不对,赶紧叫停,“有事说事,有事说事,别提你们家那些事,我听不懂,也不想听。”“听不懂也得听,都是掺在一起的。”方哲优斜了他一眼,跟着又咬了咬唇,“再说……你就当是给了我一个呕吐袋吧。有些事,我真的是憋了太久了。”“……你特么说谁的耳朵是呕吐袋啊。”华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下头去,继续帮他收拾起了伤口,口中说道,“行吧,你要讲就讲好了,先说好,如果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我可是不会负责退货的。”方哲优轻笑了一下,咳了一声,接着道:“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