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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瓶在手里转了又转,拨开塞子嗅嗅,冷不丁冒出一句:“在你行囊的药箱里,第三排第三格那个海棠红的瓷瓶里,装的什么药?”这句话问得莫名,萧乾却猛地睁眼,“为何这样问?”墨九道:“那日我潜入你屋里找古董,当然不会空手而回,见那瓶子长得漂亮,就把它顺走了。”咳一下,她见萧乾目光越发阴冷,不免紧张了一瞬,“莫非是什么勾魂夺命的毒药?”萧乾面孔生寒,“你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啊。”墨九很无辜:“先前我与灵儿去茅房的时候,一路观赏风景,遇见一口水井,就把药丢进去了。”萧乾:“……”墨九笑眯眯看他,“对了,瓶上还贴着名字的,它叫快活丸来的。我瞧着不像毒药,就寻思吧,空着手来人家尚贤山庄串门,也不太好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它丢井里,让大家都快活快活嘛。”萧乾突然泄一口气,“墨九,你真行。”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墨九有点小兴奋,毕竟被表扬了嘛。她道:“客气客气,我一向如此聪慧过人,不过比起你老贼来,好像也弱了些哈?你看你道貌岸然的像一个君子,一天读什么清心寡欲的书,结果却搞出那样的药,啧啧。”萧乾冷冷睨着她:“……”墨九依旧带笑:“啧啧……”萧乾皱眉,闭眼,不再与她对视。墨九其实也不太喜欢和这种闷驴子聊天,但这室内就他一个活人……半死的尚雅不算。他不理她,她就无聊了。原本她见萧乾那样淡定,是相信他留了后手,可以从密室出去的,所以懒得动手,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她也不急给尚雅治伤,一个人在密室里捣鼓起来。她问尚雅:“翻找一下东西,你不会阻止我的哈?”尚雅软在角落里,自然不会回答她。墨九认真地想了想,“不问自取,好像非君子所为?”于是她走过去,揪住尚雅的脑袋,点了两下,然后松手。“这样就表示你同意了。”石床上的萧乾,嘴唇一抽,没有出声。墨九也懒得看他,打开了那个放置蛊虫盒子的柜子。那不是一个寻常的柜子,不仅因为它用紫檀木造成,还使用了鲁班锁的结构,整个柜子看上去是一个严细合缝的整体,可拉开榫子,却大有乾坤。这个自然难不倒墨九,她小心翼翼把榫子从榫眼中拉出,解开鲁班锁。然而打开柜子,里面却空空如也。她有点奇怪。既然用了鲁班锁,肯定有内容才对。思考一下,她接着在内壁发现了第二层鲁班锁。……接下来,是第三层。开鲁班锁这种事,是个精细活儿,她花了很长的时间,一直背对着萧乾在捣鼓,专注的样子,不似平常那般不着调,黑发蹁跹,发绦轻摇,美眸流转间,有着普通姑娘没有的睿敏。油灯“噼啪”一爆,她打开了最后一层。可正中间,居然只有一个罗盘。很袖珍,很小巧,也很精细,是个三元盘,乌金的颜色,因年代久远,看不出材质。墨九大概估计了一下,约摸有上百年之久。“乖乖,古董啊。”她如获至宝地捧在手里,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这地方也敢乱摸,你真不怕死。”墨九头也不回,“我怕什么?你会救我的嘛。”她说得理所当然,背后却没有了声音,他似乎自动忽略了她的话。当然,墨九也没闲工夫理会他,她喜获“宝物”,又走过去拉住尚雅的头发,问她:“这个罗盘对你来说,肯定不稀罕,不如就送我了吧?”尚雅头垂着,还在昏迷中。墨九抓着她的脑袋又点了两下,正色道:“谢谢。看在你送我东西的份上,那我便把你救活好了。”把罗盘塞入怀里,她蹲身拧开了瓷瓶的塞子。尚雅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血,她只把伤药洒了一些在她的断指处,想了想,又撕下她巴掌宽的一块衣料来包扎好就算完事。不过,绿瓷瓶她有些舍不得归还,偷偷放入了怀里,开始拿着罗盘在密室里走来走去。背后,萧乾又问:“你懂风水?”墨九道:“略知一二。”萧乾又问:“你懂机关?”墨九道:“略知一二。”于是萧乾不问了,墨九走向了石壁上的浮雕。浮雕一共有十二个,每一个都刻有一对搔首弄姿的男女,虽然姿势都不同,但每个浮雕的左下方,都镌有一个日子,如甲子年、癸亥年,十天干有同,十二地支却各不相同。观察了片刻,墨九就发现,十二个浮雕的地支,正好代表了对应的十二生肖。如子鼠,丑牛,寅虎……莫不如是。尚雅先前触摸的浮雕顺序,也正是十二地支的顺序。她想:这样精细的机关设计,乔占平应当也不舍得轻易毁坏才对。那么,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人为的颠倒顺序,以便将来收尸。可这个机关就像一个磨方,一环扣一环,顺序一变,里面的机刮组成就完全改变了。“王八犊子的!这得筹谋多久才行?”她低低骂着,看向四周的铜墙铁壁,不由愤然——十二个组合排列,可以排列出无数种不同的结果,这让她怎么去解?若一个一个试下去,估计等她饿死了都没出去。于是,她又去把最后一个大耐糕吃掉,再冷静了一次,等尚雅醒过来,开始正经的审问她,“你是什么属相?乔占平是什么属相?乔占平他娘,乔占平他爹,乔占平他jiejie,乔占平他爷爷,乔占平他爷爷的爹……都是什么属相?”她想:那货为了便于记忆,完全有可能这么干。有了尊卑之分,就好找顺序了吧?可尚雅望着她,头一歪,索性又昏了过去。墨九:“……”背后,传来萧乾的低笑。墨九回头瞪他,看见他意态闲闲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她果断地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袖子,把他扯下来,自个往床上一躺,摆了摆手,“你边上玩去,这张床jiejie征用了。”“jiejie?”萧乾不动,声音如美酒般醇厚,“你不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墨九双手往脖子后一抱,懒洋洋看他,“是啊,叔叔。边上玩去吧?”萧乾:“……”——从三人进入密室开始,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几盏灯油都一个个耗尽了灯油,唯一一盏长寿的,豆大的灯芯也快要燃到尽头,墨九睡了一觉醒来,盯着那昏黄的光线,终于有些害怕了。她平白穿越而来,难道就为了这样死去?心里有了怕,这样的场景就有些恐怖。光线越来越弱,黑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