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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很感动。可体会到他的“善意”了,她却又不敢确定他的目的了。他并不是一个善心滥发之人,又清心寡欲,不好女色,不会无缘无故对哪个姑娘好。所以,联系谢忱设局、皇帝试探、还有墨家钜子和千字引的种种,她很自然而然把他的好,想出了一分企图。她缓过气,微眯着打量他,“萧六郎,你为何对我这么好?”萧乾一怔,似乎没有明白她的话,眉头微微蹙着,一声未吭,淡淡撩她一眼,嫌弃地看一眼手上沾上的敷料颜色,掏出雪白的绢子,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动作细致、协调,修长的指节每一个弧度都那般优雅高贵。他是一个有极端洁癖的人……可他却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墨九观察他片刻,疑惑更甚,又昂着头问:“萧六郎,你我两个都这般熟悉了,其实不必再隐瞒什么的。就算你告诉我,你真的是为了千字引,为了墨家的武器图谱,我也能够理解……而且,说不定看在你为我治脚的份上,还会帮你哩?”萧乾面孔一冷,将沾上敷料的手绢裹了裹,丢在角落,“你便这般想的?”墨九微微绽出一个笑容,眼儿一眯,“若不然你犯不着对我好啊?虽然有*蛊,可我这脚伤也死不了人,依你的性子,是断断不肯这么亲自cao劳的……嗯,除了千字引,我想不出其他理由。”“墨九,你不做刑狱官真是可惜了。”他低头唤着她的名字,声音突地放低,以至声线里添了一丝暧昧,“可本座……最厌烦被人猜度。”他离她太近,彼此呼吸可闻,加上他情绪的突然变冷,墨九心里突突着,身子不由往后一退。可她刚往床上一躲,就被萧乾掌住了肩膀。他盯着她,表情凉似秋风,“又想趁机倒在榻上?”想到昨日的暧昧,墨九耳朵热了一下,看看背后的床榻,怒视他扼住她肩膀的手:“分明是你想推倒我……”“啊——”她话未说完,就倒在了榻上,当然不是她主动倒的,而是他掌心加力,将她推在榻上的。墨九怔了怔,“哇哇”叫着,以为他马上就要“床咚”报复的时候,他却将散乱在床上的那件黑袍子盖在她身上,连带将她那只受伤的脚也盖住,然后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蛊有感应。你痛,我也痛。我只为自己。”说罢他像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当然,这是墨九自己以为的。实则上,他是迈着优雅安静的脚步迈出牢室的,一眼都没有回头瞅她,那模样儿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与先前为她温柔治疗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墨九气得好半晌才从榻上跳下来,对着他的背影吼。“见鬼的,这什么人呐。”这时季夜长日短,萧乾从皇城司狱出来,天色已有些昏暗。他没有再去别处逗留,直接去了金瑞殿配殿的暖阁。一路上碰见他的人,都用古怪的目光看着他。就这一会儿工夫,很多人都已经晓得了他的去向。这些人不仅奇怪他对谢忱攻讦的事情这么淡定,更奇怪的是这样风雨欲来的关键时候,他居然有闲心去为他那个“红脸嫂子”治脚。金瑞殿的配殿布置不若大殿上那样庄重肃穆,显得更为家居日常。此时外间气温低了,暖阁里通亮的灯火,便有了一层格外的暖意。可等萧乾接到通报入内,却无端感受出一股子杀气。除了至化帝与谢忱之外,还有几个权臣在场。看他进来,众人停止说话,殿内登时鸦雀无声。大家都静静看着他,目光似有期待,又似疑惑,都在等待一个结果。萧乾并不看旁人,神色清凉而冷漠,眸底那一抹碎金色的淡光被灯火一衬,比平常更显凛冽。他上前向至化帝施礼,态度恭敬,却不卑微,“微臣来迟,望陛下恕罪。”他并没有解释什么,更不说这几个时辰,他都做什么去了,那淡然的样子,让至化帝眉头动了动,不仅没有指责,反倒唤了边上的宦官李福过来,面色平和地吩咐,“去,给萧使君赐座。”南荣至化帝素来仁爱亲君,非金銮殿上的正式朝见,一般君臣在一处,都是坐着叙话。萧乾来之前,谢忱等人也都是坐着的。萧乾拱手谢过皇帝,径直坐到谢忱身边的椅子上,神色安静、清冷。皇帝对萧乾的态度这般,几个权臣又在心里琢磨意图,谁也没有讲话。暖阁里,诡异的安静着,落针可闻。静寂一瞬,谢忱冷笑着指责:“萧使君好大的架子,陛下三请五请,竟然也能等到这个时辰才来?这是等陛下给你派晚膳么?”萧乾淡淡撩他一眼,“若我来得早了,丞相又怎有机会在陛下面前搬弄是非?”谢忱老脸一黑,转头瞪他。可与他清冷却锐利的目光对视一瞬,他心里却有些发毛,于是他放弃与他斗嘴,转头禀明了至化帝,将那一本参萧乾的折子让宦官李福递了上去,冷声道:“萧使君怎么解释?”萧乾随手一翻,就把折子合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兴许是受了他气定神闲的神色影响,谢忱突然觉得屁股下头那张椅子坐得有点硬。碍于皇帝与几个大臣都在,他小幅度的挪了挪屁股,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方才冷笑一声,“陛下今日早朝,让萧使君自辩其罪,你且说出个道道来?”萧乾双手搁出膝上,坐得挺直淡然,那一副风华绝代却无欲无求的俊朗样子,便是他什么也不说,也很难让人将他与“谋逆”划上等号。众臣原本以为今儿他要倒大霉,可如今皇帝未罪,萧乾也半分不悚,那些在心里押了谢忱会赢的人,心底都不踏实了,目光钉子似的钉在了他身上。可他并不看任何人,只镇定地对至化帝道:“第一,家嫂并非墨家钜子。第二,失窃的军备物资,一直在谢丞相手上,萧某翻遍了赵集渡,也没找到,何来私自扣押一说?”谢忱一呆:“萧乾,你休得血口喷人,那批物资分明被你劫去。”萧乾眸色一动,唇角若有似无的往上一勾,“我从何处劫去?又如何劫去的?丞相莫要忘了,那批物资是从何人手上失踪的,又为何会失踪在赵集渡?丞相想为罪臣谢丙生洗清罪名,拿我当踮脚石?”“一派胡言!”谢忱窝火不已。当日在赵集渡,他原本是想把那批军备物资带走,上交给朝廷为谢丙生擦好屁股,免得至化帝对他有嫌隙。可转运的半道上,却突然杀出一批“程咬金”,他们身着山匪的服饰,杀了转运的人,劫走了军备物资,从此不知所踪。当时他就怀疑是萧乾所为,可苦无明证,这次有了证人证据,他又岂容萧乾脱罪?“萧乾让禁军假扮匪人,劫物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