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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眼睛一眨,泪花便扑簌簌滚落下来。“……六郎!”这一声,诉不尽的委屈。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连墨九都差一点心生同情。可有萧六郎在场,她不去做护花使者讨人嫌,只松松抱着双臂,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看热闹。萧乾匆匆过去,重重拍向陆机老人的后背心,揉了几下,然后将身上自带的药丸子喂一颗在他的嘴里,不过片刻工夫,原本神智涣散的陆机目光一怔,缓缓调头看向萧乾,似乎神智便清明了不少。他愣愣的,像根本不知发生何事。可左右看了看,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潮红着一张老脸,从地上爬起来,猛一把抽出萧乾腰间的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师父!”萧乾厉喝一声,化掌为刀,重重砍在陆机老人的腕间。“嘶”一声,陆机老人吃痛,手上长剑“铿”地落地,带着一道清脆的响声,而他羞愧的老脸涨红得如同猪肝,嘴唇几不可控的颤抖着,视线一点一点掠过萧乾的脸,冷不丁又剜向他身后的墨九。“妖女!为何害我至此?”墨九心里一凛,唇角却扬起一抹冷笑。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件瓜田李下的恶事,果然落在了她的头上。“呵呵!”她斜扫一眼咬着唇角垂垂落泪的温静姝,又淡淡望向羞愤不已的陆机老人,冷笑连连,“你这老头儿当真无理得紧,人是你扑的,酒是你喝的,你狼性大发,与我何干?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你个混账!”陆机老人义愤难平,可到底是长辈,也骂不出太过难听的话来。面对墨九不屑的脸,又无奈长叹一声,跺足对萧乾道:“为师是什么人,六郎自当清楚不过。我若非中了‘快活散’之毒,又怎会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六郎,此事何人所为,为师不说,你也应当有数!看着办吧,唉!”快活散?墨九心里一默。这个药出自萧乾之手,她曾经在尚贤山庄用过。把它丢到井水里,只一瓶,便害得一大票人同时发情……如今陆机老人也中了这个毒,好像她的嫌弃确实最大?——毕竟她有前科,与陆机有旧怨,也就有了动机。但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对于陆机老人的指责,墨九冷笑着不辩解,也不以为意。可她万万没有料到,经萧乾亲自查实,陆机老人在毒性发作之前沾过的东西里,只有他翻阅的书页上面有“快活散”。而那本书,不巧是墨九之前在萧乾那里看过的。“呵呵!”墨九面对陆机老人愤愤的目光,冷冷一笑,“这也太好笑了,我看过的书,不巧他也看了,就认定是我下毒?可没这理!六郎你想想,就算我要下药,也不会用这么傻的法子吧,我哪知道他一定会看这书?”萧乾眉头皱了皱,“师父每次来,必会翻看这些书……”哦?还有这事儿?墨九耸耸肩膀,无辜的道:“那我怎么知道他要看什么书?我闲得无聊,不过随便翻翻而已……”“阿九,这本是医书。”这句话萧乾说得不深,可话里的意思墨九却听明白了。这本是医书,可她墨九不是医者,为什么会对它感兴趣?分明就是意指她看医书的目的,是对医书更有兴趣的陆机老人。迎上萧乾冷冽的目光,墨九心脏没由来的一缩。她没有说自己常去翻看他的书,一为打发时间,二只为离他更近。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与后世那些恋爱的姑娘一样,会偷偷翻阅男人的空间、朋友圈、说说……了解他的生活动态,他的工作情况,但凡与他有关的一切,她都会感兴趣。“你不相信我?”她淡声问。萧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眸一瞥,答非所问:“阿九为什么会在这里,外面那些人,手里端着的又是什么东西?”狠狠抿住嘴唇,墨九一时无言。深吸一口气,她认真道:“我是有心收拾一下这个老头儿,让他长长教训,不要再随便欺负我……可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你还在巧言令色!”陆机老人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对墨九自然愤恨不已。生怕萧乾会受她迷惑,再次相信了她的话,他打断墨九,便颤着手指向她,厉色道:“妖女,你的心肠如此歹毒?你毁我也就罢了,怎能把静姝也带上?你让她一个姑娘,往后如何做人,你岂非是毁她一生?”“……呵呵,好厉害的嘴!”墨九冷笑一声,静静看她,“陆老,你想为自己洗白我不反对,可你能不能有点长辈的姿态,不要往我的身上泼污水?我墨九做事,从不遮遮掩掩,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让温静姝不能做人的是你,抱住她要亲嘴的人,也是你……还有,就算这件事真是我做的,比起当初在金州你对我做的,也不过一个初一,一个十五,谁也不比谁高尚……”“住嘴!”听她越说越来劲儿,而陆机老人气得一张老脸已无处可放,萧乾生怕老头儿为了维护名节,当真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来,呵止了墨九,又缓声道:“你先回去……”这句话他是对墨九说的。平淡,低沉,不带任何情绪。墨九微怔,抿嘴注视他片刻,认真问:“你不信我?”想着帐篷外面几个侍卫鬼鬼祟祟的样子,萧乾头皮有些发麻。依墨九的性子,这种事她确实做得出来,而且他也知道墨九对金州大营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也始终认为是陆机老人干的,想要报复的可能性极大。尤其她恰巧在陆机老人毒发的时候出现在帐篷外面,还特地领了几个侍卫过来……还专门做了食物给陆机老人。这些都是不合情理之处。所谓有妖必有异,最有嫌疑的人确实是墨九。微微一叹,他重复一遍:“你先回去。”他的面孔凉气涔涔,他的声音冷若冰霜。墨九微抬下巴,与他相对而视,默默交流着彼此情绪,怔忡了好一会儿,唇边方才拉开一抹嘲弄的笑容。“好。我走!”“砰”一声拉倒了椅子,墨九扬长而去。她很生气,不是气萧乾的处法方法,而是气他的不信任。就算她墨九人品再差,就差她再想收拾陆机老人……在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他毕竟还是萧乾敬重的师父,她怎么会用那样下三滥的手段?对陆机那样的人来说,毁了名誉,就是毁了他啊!?如此歹事,她还做不出来。整整一天,墨九都把自己封闭在小帐篷里,对外面的事儿不闻不问。玫儿默默的陪着她,也一直不声不响。她习惯了她家姑娘生气的时候闷着,可塔塔敏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探问几次不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