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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帮了她的儿子,她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感激你的。你这就是……就是阳光,就是清泉,就是活生生的送福亲人啊!”萧乾嘴唇微微抽搐。其余几个人,皆紧紧闭嘴,望天不语。那顺混沌的大脑,被她说得凌乱了。“唉!”他重重一拳,砸在青砖石上。“三丹啦,你的儿,害死老夫了啊!”**无边的黑暗笼罩着阴山起伏的山脉,一行人骑着马,行走在阴山脚下。四周静静的,除了风声,没有半点人语。穿行其中,安静的,连鸟儿都没有惊动。从南坡到南北坡,一行人没花太久的时间。那顺走在声东的前面,指了指前方。“到了。他就关押在里面。”“我去!”墨九跳下马来,把缰绳一丢,看了看前方起伏连绵的山头,一阵感慨,“想不到阴山这个地方,猫腻还挺多的啊。”“此处便是死亡山谷入口。”墨九皱眉观看着,扭头看那顺。“就是宋骜折戟的地方?”“嗯”一声,那顺率先走在了前面。声东与闯北两个,赶紧跟了上去,随时控制着他,只有击西跟着萧乾。而墨妄与曹元几个墨家弟子,则紧紧跟在墨九的身边,以防有变。那顺此人,实在狡猾,他们不得不防。然而,也许是被萧乾的药物暂时骇住了,也许是被墨九的话感染了,也许是真的想明白了,要助萧乾在北勐大展拳脚,那顺并没有搞事,一直乖乖领着他们入得死亡山谷。铺天盖地的酸腐臭味儿传来——众人紧紧捂住了鼻子,犯恶心。“好臭!”击西嫌弃地哼哼。“那日尸体太多,没法子收拾,都堆那儿呢。”那顺说得平静无波,让墨九脊背寒了寒,又紧紧跟上去。“小王爷究竟在哪儿?”“就在前方——”那顺加快脚步,在空旷的甬道中,走了十余丈,然后将一篷覆盖在巨石上的杂柴挪开,摸索着石壁,摁开了那一间关押宋骜的石门。“哐!”“铛!”门开了,尘土扑鼻。墨九以手扇风,咳嗽着别头,避灰。可下一瞬,她却突然怔住了。那间石室并不十分宽敞,一眼就可以望得到头。里面空荡荡的,一个鬼影子都没有,哪里又有宋骜的踪迹?猛地回头,她怒目而视,“那顺老儿——”“别问我。”那顺双目亦是有吃惊流露,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颓然,一张老脸笑得古怪非常。“老夫曾以为,这世上很难有人及得上我,这死亡山谷和离墓,也不会有人能破。可一个墨九,也就罢了,到底是墨家钜子,老夫认栽!如今这宋骜……又是如何跑的?”跑的么?墨九和萧乾互视一眼。两个人并肩走入石室里面。可以看得出来,这里面确实有人居住的痕迹,但是,没有打斗,没有凌乱,东西都还摆得好好的,包括一个剩了半碗饭的瓷碗,和一个土窑烧的酒缸。墨九喃喃一声。“我靠,玄幻了。”这剧情真的不按剧本走了么?可怜的小王爷,居然又不见了!你这命,怎么就这么苦逼啊?儿子没有瞅上一眼,老婆也快要跟你兄弟跑了,你居然一失踪二失踪再失踪?如果再这样下去,这个曲折的故事就该改写成或者了。哪有几次三番不见人的啊?“到底要闹哪样?”她声音有点愠怒,想想,又猛瞪那顺。“一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不是他,他没有骗你。”萧乾低沉着嗓子,“宋骜之前确实关在这里。”他低头捡起被稻草半掩的一个木雕的小人儿,递给墨九。“你看看,是不是元驰的?”墨九接过小木头人,只看一眼就肯定了。“是他,是他的。”这个木头人,墨九记得可清楚了。当日宋骜随宋骜出征抗珒之后,为了给儿子准备见面礼,专程雕刻了这个玩具。但是,由于他雕工有误,思想又污,所以小木头人的小丁丁特别大,相对身体比例也很是失调,还曾经被墨九嘲笑过。“如果他是自行离开的,不会丢下它。”这个木头玩具,是他一直没有机会亲自交到儿子手上的,说到底,这个东西才是最能体现宋骜对儿子满腔惦记和父爱的东西,连前往阴山都带在身上,又怎么可能遗失在地?“所以……”墨九看着萧乾,眉梢扬了扬,“老萧以为,他是被人带走的?”很显然,这个答案更接近真相。毕竟墨九也不太相信连一个木头人都雕不好的宋骜,可以破死亡山谷的机关。如果他真有这本事,也就不会让南荣大军都折戟沉沙于此,丢下一史书的脸了。那么……是谁这么厉害?当今之世,墨九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那个在墨家大会上做机关屋考验钜子的神秘人,那个懂得阿拉伯数字的……也许与她来自同一个时代的高人。“是他么?”她自言自语,心窝像堵了一块石头。那个人一直在暗,而她始终在明。这种感觉太考验人的忍耐力了。不狠狠骂他祖宗十八代,墨九觉得是因为自己太善良。深深吸一口气,她望着石屋顶,又幽幽吐出。“王八蛋,你到底是谁,你他娘的出来啊?”坑深247米,永远是多远?夜萧萧,风凉凉,北风低回。这一夜的嘎查村,似乎转眼就进入了深秋,在呜咽的风中,显得格外寂静,凄清——一行人从离墓里拎了那顺回到嘎查,一路上,谁也没有多话,都像是哑巴了。小王爷的再次失踪,让每个人的心底都像扎了一根刺。不痛,却刺挠。萧乾把那顺带到他住的帐篷里,帘子一拉,两个人关在里面密谈了一个多时辰,没有任何人得以入内。就连墨九自己,也知趣地回去睡觉了……他们两个钻一块,能说什么呢?无非是与三丹有关的事。这些事是萧乾化了脓的伤口,他愿意自己躲起来舔舐,墨九就不会非去揭开伤疤,再好心去安慰他。其实那样的好心,说难听点,不过为了满足自己成为一个好人的私心。对于受伤的人来说,完全无济于事。她想,这世界最冷漠的地方,便在这里了。哪怕是最为亲密的人,也不能体会对方真正的痛。除非……自己也经历一次。**凌晨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