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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不懂权衡,“王爷——”“别他娘的喊我!”扎布日以前也是常年带兵的,在汴京那一次“冲冠一怒为红颜”,流传千古的傻战之前,就颇为有名,甚至由于先汗嫡长子拉木拉尔的优柔寡断,蒙合父亲达尔扎的阴狠毒辣,先汗曾经一度属实过他……目光缓缓上移,他脸上露出一抹狠绝,一字一顿。“本、王、说、放、人。”那将军脊背上都是冷汗。一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爷,他手上这些兵,也有曾在扎布日麾下从军的人,哪怕扎布日只带了十几个人,若是诚心阻挠,恐怕还是有些麻烦。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走了之,不淌浑水。可再想一想他接到的命令……左右都是死,就看怎么死得舒心,不累及家人了。终是一狠心,他缓缓睁大眼睛,狠绝地咬牙。“王爷非要逼迫,阻挠行事,那卑下就只有对不住了。”扎布日一愣,指着他大骂,“你他娘的要怎样?”那人缓缓举刀,“阻挠行事者,杀、无、赦!”这一下,不仅扎布日,连塔塔敏都愣住了。而墨九……由于完全听不懂,只注意着观察着众人的视线,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这边,走到墨妄的身边,和他以及曹元几个心腹咬了几句耳朵,然后静静地听着。这时,看一眼还在发怔的北勐士兵,那北勐将军黑着脸举了刀。“都给我上!不要发愣了。横竖都是死,怕个卵!”来不及考虑更多,事情逼上头来了,就是干。墨九冲墨妄点了点头,墨家弟子收到命令,一直留着的“小火器”都攥在了手心里,在敌人扑上来的一瞬,集体同时掷向北边方向的北勐士兵,然后人群往那一个方向压了过去。“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一时间,爆炸声震天动地。在幽静的山林里传出了老远,浓烟滚滚而起。墨九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半眯着眼,冷静的命令。“风紧,扯乎——”这开溜的信号一发出,墨家弟子便按事先收到的指示,往人数相对较少,又在爆炸中彻底失去了防守的北面突围——“保护钜子!走——”“走!”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情,来得很快,北勐士兵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先是受了惊吓,吃了一嘴巴的尘土,又看墨家人溜得痛快,一群人就直杀出去,脱离了他们的包围防线。“追!追!不要让他们跑了。”墨家弟子在往北面跑,北勐士兵杀过去,往北边追。立在圈外的扎布日,看了一眼墨家弟子人群中间的塔塔敏,终是刀出鞘,马疾驰,领着十几名亲兵杀了过去,挡在两边人马的中间地带。“谁他娘的敢和本王动手,格杀勿论!”他本就是个大嗓门,声音震天的响,与铿铿的兵戈声融在一体,带着十足的威慑之态,拼命的架势,自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狠,这让好多北勐士兵都在私底下软了手。人心底都会惧怕强者。在他们面前的扎布日,俨然就是强者。而且,对他们来说,仅仅唯命令是从而已。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来抓墨九,为什么要卖这个命,甚至他们的将军卡塔塔究竟奉的什么人的命令,小兵们都一概不知。如今这一仗打下来,墨家人没有伤亡,他们自己却死了好多,而王爷和公主本人都在现场,他们就不得不寻思了——到底搞的什么事?卡塔塔的命令,随时可能变得不是命令。哪怕是大汗授意,最后也可能只是背黑锅。但亲手杀王爷,杀公主,是作死的叛徒啊?有了想法,军心就有了动摇。于是,在扎布日加入之后,哪怕就十几信人,情形就都变了。北勐士兵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他们认为最好的追赶方式——追而不杀。不放是错,放了也是错,在这样的时候,谁都不敢擅自行动,事成和事败,吃苦的都是他们,他们也在拖时间,等待别的转机出现……这情形,恨得墨九牙根儿想想。不曾想,这一群北勐兵都是精锐。他们手上的小火器用光了,这些家伙还在跟随,固执地跟在后方,像在赶一群打慌的野兔子,始终抛不掉,烦得她手心都湿透了。靠,这叫怎么回事啊?“塔塔敏,你若是肯答应嫁给我,我便帮你,让你的朋友逃生——”在一片混战中,墨九突然听见了扎布日的大嗓门破空传来。我靠!也难得他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候,还能想到让塔塔敏嫁给他。若是北勐王朝有“情圣”这样的勋章,墨九觉得实在应该颁发给他。“别妄想了!”塔塔敏的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若不是离她很近,墨九也差一点就错过她声调中暗藏的那一丝难明的复杂、委屈,抑或是失望。“四哥若是想娶,自可从身边姬妾中选一房,若是都看不上,也可让大汗为你另择良妻,你的王妃,无论是谁都好,不可能是我。”这话确实残忍了。对一个深爱他的男人来说。可墨九却对扎布日没有什么同情。毕竟他对塔塔敏,未必就是真爱啊?谁说不会是变态的占有欲或者别的什么情感?!总之,若是深爱一个女人,他肯定不会再找其他的女人吧?额尔小镇的花园小遇,让她不由冷哼一声,赞许地将目光投向塔塔敏。扎布日许久没有再说话。沉闷的刀戈声中,他赤红的眸子,似乎更添了狠意,有两个不长眼的家伙蹿到他的面前,招惹到了他,居然被他一刀一个的吹成了两段。鲜血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眸底幽光乍现。隔了一瞬,冷不丁又问:“你他娘的都想好了?”“想好了。”“非得嫁去南荣?”“是。”“那个混账到底有什么好?你非要嫁给他?”塔塔敏皱眉,“比你好。至少,他不是我的哥哥——”“嗬嗬。”扎布日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唇角上带着一抹阴森森的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怨我?”“不。我不怨你。从来不。”塔塔敏边跑边退,急喘着气,似乎对他紧紧相逼的询问不耐烦了,歇斯底里般怒吼,“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不愿意和你有丝毫的牵扯。”“你想得可美!”扎布日的声音透着狠绝,“你越是不愿,我便越是愿意。这一辈子,还非就和你绑在一块了。就算是死,也得让你给我赔葬,信不信?”这一场陷入了迷途的爱哟。墨九看他癫狂的样子,又看看塔塔敏,心里不由涌起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