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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除了司机,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也能少了几分防备。江新桐懒得应这种没有意义的废话,开门见山:“你喜欢白雪?”“不够明显吗?”“难怪。”“你也是?”麦阳春又肯定了语气:“你也是。”江新桐慵懒着嗓音:“哦,那你可真了解我。”麦阳春不爽地用鼻腔挤出一个音节,“你离白雪远点儿。”“你说了算么?”麦阳春突然觉得耳边飘来一股浅淡的温热气息,他被吓得缩了脖子,红着耳尖怒目而视:“你干嘛!神经病啊!”江新桐轻笑了一声,拉开距离,但是纤长的手指还在麦阳春的椅子上颇有节奏地轻敲,“狗急跳墙。”“我靠,我靠!我锤爆你狗头!”麦阳春耳尖的红一路极速蔓延到面颊,到眼角——这次纯粹是气的。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像是埋了一个炸/弹,江新桐随便一句话就能成导/火/索,他一边怒其不争,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一边痛恨江新桐,在心里暗抽这卑鄙小人亿万次。江新桐倒是没有被他影响情绪,还是那副不紧不慢、不愠不火的从容模样:“你没有资格对白雪的生活指手画脚。”“我是对你的!你的!知道吗?”麦阳春又转过头不再看他,嘴里强调道,“谁接近白雪我都无所谓,但是你就不行!”后面这句“无所谓”完全是编的,他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反正目的是杠江新桐,谁管他合不合乎逻辑,又带不带真心实意。江新桐又故意拉长声音:“哦——”麦阳春还没来得及对他这声阴阳怪气的哦进行指责和大骂,就听见江新桐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情意和性感:“这和你对徐峰说的可不一样,我是特别的么,宝贝儿?”第6章是我的错话音落下,车内沉默了几秒。司机坐在前面,动静无法听得太真切,但也算是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从后视镜看过来的眼神格外诡异。不得不说,才几天不见,江新桐的变态功力又上涨了不少。麦阳春反复提醒自己:帅哥,忍住,你现在是残障人士,打不过。江新桐看他不搭理自己,又好整以暇地靠回自己的座椅上,漫不经心地说:“实话告诉你吧,不管我是不是喜欢白雪,你都不适合她。”麦阳春愣了愣,怒火转瞬便从心底猛然四处逃窜,他觉得指尖都因为这股强烈的气而颤抖,喉咙几乎要喷出火来——“江新桐,关你屁事?”“白雪很优秀,你不会不知道。”江新桐看向窗外,街道的白杨树挺拔着身姿,又被暑气晒得蔫蔫,“你只会拖她后腿。”“……关你屁事。”麦阳春又不甘心地重复了一遍。“我现在不站在追求者的角度,简单点儿,我就当个路人吧。白雪漂亮,温柔,成绩优异,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你呢?”“我、我……”麦阳春声音很小,又带着沙哑,“我可以……”江新桐促狭地笑了声,“你可以为她变好?”“没有人可以等你,麦阳春。”“优秀的人太多,且不说你在这种强者云集的环境里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压,会不会自惭形秽,会不会自甘堕落,就白雪而言——你敢确定她不会见异思迁么?等待的时间太久,成本太高了,你别太自私。”“麦——”最后两个字,在他流转回目光的时候被掐在了嗓子眼里,沉闷地模糊成两个晦涩的音节:“……哭了?”“关、关你……屁事……”麦阳春打死也不抬头,江新桐看不见他的神色,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肩膀微微抖动,也能听到他的声音又哑又绵软,还带着微弱的哭腔。……他第一次把人惹哭。还是个同性。江新桐也手足无措起来。他向来没有不能胜券在握的时候,随便三言两语就能让人溃败而逃,他想过千万种麦阳春的不同回应,有骂他的,有像之前那样打他的,有沉默着不说话的,却没想过像现在这样——委屈的、流泪的、倔强又难过的。车子刚好停在站台,麦阳春抹了抹脸,低着头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要下车。江新桐叫他:“……麦阳春。”麦阳春已经走到了车门口,无动于衷。“……对不起。”江新桐第一次服了软,声音一温和,就变得缱绻又动人。麦阳春也不管背后司机是什么表情了,他慢慢站直了身子,看着白杨树说:“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车子再次启动的时候,江新桐还在眯眼看车窗外慢腾腾走在街道上的麦阳春——他果然还在哭,一边走一边揉眼睛,景色倒退的速度太快,他的身影迅速缩小虚化,直至淡出视野。司机叹了口气,大声说:“哎,你们这些小孩儿啊,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好好解决的,非要这样针锋相对的,好了吧,这下人都给你惹哭了。”江新桐没说话,他从书包里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司机还在那里絮絮叨叨:“这孩子坐我的车好久啦,哪次上来不是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我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伤心——哦不对,还有上次……”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久,发出几句年轻真好的感慨,又以过来人的口吻警示江新桐要珍惜当下,莫要意气用事,还没讲个尽兴,下一个站台也到了。江新桐单肩背着书包站起,把手机放进裤子里,说了麦阳春离场后的第一句话:“请问返回一中应该坐哪辆车?”一中的管理不是很严格,向来靠学生们的自觉。虽说高一不用强制上晚自习,但到校学习的高一学生也不少。当江新桐出现在高一六班门口的时候,下课铃还没打,大家都在专心地看书写作业,他敲了敲门:“不好意思,找一下你们班徐峰。”众人抬起头来,认出他就是上次那个指挥他们列队的学长。大部分女生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带上了羞怯。徐峰一脸懵地走出来,搭上了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偏的地方走,“新桐,怎么,你逃课了?”江新桐不置可否:“上天台说。”夏夜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拂过暗空里的一抹月牙。徐峰把铁门关上,朝着倚靠在栏杆的江新桐走过去,奇道:“怎么回事儿,第一次见你课都不上就要来找我?”江新桐言简意赅:“我把麦阳春惹哭了。”“哦,麦——卧槽,麦阳春哭了?!”徐峰瞠目结舌,“我知道你向来毒舌,但是我之前怎么给你说的?他是我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