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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大名。”女子不紧不慢地笼了笼松垮的衣襟,随后艳丽的红唇弯起,露出一个张扬又轻佻的笑来。女官见状,当即怒得喘了两口气。她原本就是统御天皇近身侍女的女官,如何见得了这般无礼的行为:“大胆!你是哪个宫的?衣着举止,简直放肆!”面对女官恼恨的呵斥,那女子不过是半掩着侧首,轻飘飘地觑来一眼——映入女官视野的,并不是最初伪装的、属于人类的眼睛。眼白是一片可怖的漆黑,是足以吞噬一切的,鲜血淋漓的空洞。而在这样暗沉的眼睛里,却又分明有着一双熔金的瞳孔,妖异的光在其中闪烁着,像是呲开獠牙的凶兽,尖利而危险。女官登时被骇地后退了一步,她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尖叫起来。然而,干涩的喉咙像是被谁给掐住了,所有可能的声响都迷失在了灭顶的恐惧里。嘴唇反复哆嗦了几下,没能出声的女官惨白着脸,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三条宗近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就看见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转过身,重新面向了他。女子的视线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身上逡巡着,最后,定格在了他双手所捧的大太刀上。她摩挲着下巴,凑近身子动了动鼻头,然后才眯着眼睛说道:“果然,是那个家伙的味道呢……看来京都的传言,也不全是空xue来风……”女子一边说着意义不明的话,一边用目光观摩过大太刀的每一寸,似乎已经透过剑鞘,看清了刀剑的锋锐的刃身。最终,她满意地大笑起来:“不愧是大天狗看上的宝贝,果然是振名刀!如此宝物放在人类手里,简直暴殄天物,不如拿来献予挚友!”这话放出来,谁都该察觉到不对劲了。三条宗近几乎想也没想,即刻转身拔腿就跑。然而对方似乎早有所料,顷刻便让三条宗近定住了身子,分毫动弹不得。三条宗近心里急得不行,分分钟想要跳脚,但又实在奈何不得。于是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伸出手,按在了大太刀的剑身上。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远在三条府邸的付丧神若有所感,倏尔抬眸,金色的异芒自眼底划过。“呲——”这一边,在女子触碰到刀剑的瞬间,空气里便传来了清晰的灼烧声。丝丝缕缕的白烟,从对方触碰刀剑的左手心冒了出来。炙热guntang的痛感,让对方反射性地收回了手。而随着白烟的消散,那原本纤细白皙的五指不再,最终显现出来的,赫然是一双森然可怖的鬼手。“……哦?居然破了我的术法……”女子略感诧异地挑高了眉梢,随后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来。既然障眼法已破,她干脆也就不再伪装。于是身形一晃,原地登时不见了和服美人,转而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穿着深色的服饰,腰部肩膀手臂具戴着盔甲,浑身散发着战火与硝烟的血气,已然自成一方鬼域。更不用说,他还有一双诡谲妖异的金瞳,以及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红色头角。威仪的大妖怪站在那里,凡是人类都恐惧于他的名字。他便是——罗生门之鬼,茨木童子。三条宗近看着慢慢走来的妖怪,暗叫不好。他虽然没见过茨木童子,但这人的气势跟之前遇到的大天狗不相上下,怎么想都不会是个简单角色。定身术已经被解开了,但是三条宗近心知肚明,即便如此,自己大抵也是跑不掉的。他于是越发抱紧了怀里的大太刀,按捺着恐惧说道:“阁下想来也是一方大妖,何苦为难我一个小小刀匠?”茨木童子冷哼一声,表示不吃这套:“人类,交出那振刀剑。”出于大妖怪的自傲,茨木童子自然没兴趣杀死一个人类,但是如果对方不配合的话,他也不介意动手。当然,如果只是平时的话,他倒也未必要因为一振刀而如此较真。但是现在,他正忙着为挚友建造一座宫殿,一座集齐世间奇珍异宝的顶级宫殿!也正因如此,茨木童子才会来到京都。毕竟这里有天下最美的女人、最好的珠宝、最多的金银……而这些,正是建造宫殿所急需的。也就在昨日,扮成侍女在皇宫里到处晃荡、顺便搜刮宝贝的茨木童子,忽然听说今天会有异宝进献,据说还是连大天狗都动心的异宝。于是,本着“最好的都是挚友的”的准则,茨木童子干脆就过来堵人了。然后,也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三条宗近不清楚这些因果曲折,但也看出来,眼前的大妖怪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即便如此——“今剑是我此生最珍视的杰作。天皇也好阁下也好,我都不会交出去的!”茨木童子闻言扯开嘴角,左手缭绕起森然妖气:“你很有骨气,但是——”“也很愚蠢。”甲胄发出碰撞的叮铃声,狂气的大妖怪探出鬼爪,打算利落地处理掉眼前碍事的人类。……遥远的三条府中,原本还在闭目养神的付丧神,忽然睁开了那双金色的眸子。他的手缓缓触碰向腰侧,那里原本应该挂着他的本体,但是现在却空无一物。可即便如此,付丧神还是虚握了几下,然后静默地垂下了眸子——……妖气。父亲大人,有危险。意识到了这一点,付丧神面无表情地直起了身子。灿金色的眼瞳里倏尔涌动起某种激越的情绪,就像是休眠的火山复活,炙热的熔浆喷涌,势必要把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湮灭殆尽。他一步步走出居室,来到庭院。然后平静地抬头,望向了皇宫的方位。——糟糕,他好像……——有点生气。第6章拆迁办对于茨木童子而言,对付普通的人类,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妖力的辅助。他只需要稍微用点力道,坚不可摧的鬼手就能够轻易洞穿人类的胸膛。——太过弱小的存在,没有丝毫挑战性。茨木童子百无聊赖地伸出手,几乎能够想见对方下一刻倒在血泊里、绝望死去的样子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