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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戚文晏刚上位,每天都有无数的应酬,戚文晏酒量再好也被车轮战灌到了桌子底下去,戚文晏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季清也能理解,但照顾酒鬼真不是个美差,一次两次季清还能忍得住,时间久了季清就直接把他扔在沙发上让他醉生梦死去了。昨晚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哦好像是因为季清在给戚文晏擦脸时看到了他嘴角边的口红印。季清直接接了杯水倒在了戚文晏脸上,戚文晏被泼醒时头疼欲裂,年底应酬多,这一个星期他每晚都在酒海里沉浮,戚文晏抹了把脸,十二月的天,水很冷,季清的语气更冷。“解释一下你嘴角的口红印。”戚文晏对季清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更过分的事情季清不是没做过,比如把他的脑袋直接塞进浴室里的一缸冷水里让他醒酒。戚文晏抹了抹嘴角,果然抹下了一抹红,戚文晏想了想,可能是酒局里某个女人趁他喝醉的时候留下的。他抬头看着季清面若冰霜的脸,放软了语气跟他解释。季清冷笑出声,“你上次上上次好像也是这么说的。”戚文晏被季清的口气顶得有些不舒服,每次跟他解释之后季清都是这么一副阴阳怪气的嘴脸,他不能理解谈恋爱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同居了之后季清会变成这副模样。刻薄,恶毒,小心眼。“季清,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说到底两人骨子里都是骄傲的人,谁也不会迁就谁,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被生活冲刷成柴米油盐酱醋茶和无限的争吵。每次吵架戚文晏开场就是这么一句话,季清听着这不变的台词,心脏好像被戳了个洞,唰唰的漏着寒风。季清的语气像淬了冰,“戚文晏,你是不是嫌我烦了?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女人才更适合你?”“你不想跟我过就不要过了。”其实以前吵架的时候季清不是没有说过更过分的话,但不知怎么这次就让戚文晏红了眼,他站起身盯了季清半晌,起身走出了他们的家。“好。”这是戚文晏临走之前留给季清的最后一句话。今晚是徐二的生日,他们俩接受了邀请不得不来,方靳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每次问起季清也都搪塞他说过得不错。戚文晏借口公司有事先走一步,季清也随后走了出来。走到酒吧门口,两人像老友一般交谈,像是昨晚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我先回公司了,就不送你了。”“嗯,我回学校了,反正离这里不远。”两人背道而驰,季清走在马路上,大衣口袋里的手跟刚才酒里的冰块一样冷,他想起以前戚文晏总是抓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给他暖。季清呵出一口白雾,不禁感慨上海的冬天真是越来越冷了。不是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好的结局的,我坐在面馆里吃着面,热气氤氲了我的镜框,我拿下眼镜露出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每每记起都只能想起故事里这些令我心动的瞬间,之后的争吵与难过反而都变得朦胧而遥远。大概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吸溜完最后一根面走出了这家面馆,迎面的寒风瞬间把我在面馆里攒着的热气消耗了干净。上海的十二月,与故事的最后类似的冬天。我是季清,但我不叫季清。季清已经死去三年了。【第十四章】“小然!快点!再不出来要被经理骂了!”“来了!”我朝着门外喊了一声。我叫邵然,男,二十二岁,G大中文系大三学生。三年前我还有个名字,叫季清。距离那场车祸已经三年了,我仍记得车轮碾压过我的身体时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应该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哦,我好像说错了,那时候的我应该跟死亡是负距离,否则我怎么会以邵然这个身份重生呢?当我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出租屋米色的天花板,我扶着脑袋起身,鼻腔里全是空气中阴暗潮湿的味道,我一摸额头,发现自己发烧了,温度还不低。我环顾四周,说四周有点夸张了,十几平米的房间一眼就望到了尽头。除了床头边的小桌上放着的一板感冒药和一杯凉透了的水,没有人。我挣扎着掰了两片感冒药塞进了嘴里,下床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和方靳的公司是否破产了这个命题。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个书桌,我粗粗一看,上面堆满了书,最上面的一本是我熟悉的,我曾日日夜夜拿着这本书给学生备课。我随便翻了翻还真让我在书的底下找到了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上面的字迹都已模糊不清,我凭着记忆拨通了方靳的生活号码,想问问他到底玩的是哪出。手机那边传来方靳熟悉的声音,“喂,哪位?”我嗤笑了声抬头,装得还挺像,“喂,方老板,我是季清。”两边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方靳才接下了我的话茬,“季清是谁?”书桌的左手边挂了枚镜子,我抬头的瞬间把自己的脸全部都暴露在了镜子里。一张陌生的,平凡的,不熟悉的,脸。方靳礼貌疑惑的问话放大在我的耳边,我盯着镜子里的这张脸挂断了电话。很难形容此刻的我是什么感受,所有表示震惊的词语用在我身上感觉都很贴切。后来我又跑到G大旁敲侧击地问中文系老师之前有没有一位叫季清的老师在这里任教,得到的答案无一都是没有。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消化这个现实,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存在过季清这个人,季清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二十七年的痕迹被一场车祸通通抹去。连同所有情感。真是cao蛋。我对着镜子打好最后一个领结,镜子里的青年平眉,塌鼻,因为轻微近视而没有神采的双眼,由于皮肤苍白遮不住鼻子两边的几点雀斑,这张脸就算看了三年我还是不习惯,与普通人相比这张脸最多得个清秀的评价,更别说跟季清比了。嗯,我就是想说这张脸很丑。我叹了口气推门走出了试衣间,凌俊柯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他一把拉起我的手不停催促,“您架子真是大,让经理和所有服务生在大厅等你一个。”凌俊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凌俊柯的长相用时下小女生的话讲就是阳光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