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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那堆陶瓷餐具,似乎想要把其中一个青绿色的饭碗拿起来端详。却没想到在他指尖和薄薄的碗壁相碰的一瞬间,一道清脆的响声划破空气,裂纹弯弯曲曲地爬上饭碗边缘,下一秒,那个设计感十足的青瓷碗便碎成了一捧渣渣。男人假装没看到鸟崽儿眼里含着的泪包包,任凭裴青雀用控诉的眼神幽幽怨怨地盯着他的背影,一脸冷酷地离开了作案现场。……直到把小洋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视察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重大的安全问题之后,裴青雀便一锤定音,干脆利落地付了买房的钱。交易成功,一切尘埃落定。站在二楼延申出来的露台上,裴青雀握着栏杆,稍稍踮起脚,痴痴地望着那个帮忙关上了小花园的大门、喜滋滋地渐行渐远的背影。对于裴青雀而言,从交易成功的那一刻起,严鑫鑫便再也不只是一个油腻的中年胖子了。——而是象征着他插上翅膀飞走了的存钱罐,是行走的二十三万巨款。如今,他只能看着自己的巨款越走越远,再也不会回头……想到自己少了一半的存款,鸟崽儿心疼的要命,眼巴巴地望着远处,却再也看不见钱的半点影子。*从露台上走下来,刚进入一楼的客厅,融融暖意便扑面而来,客厅里灯火通明,水晶灯将光线折射到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为了配合“复古西洋风”的主题,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更是设计好了无比真实的视觉效果。原来,虽然这栋房子闲置已久,无人居住,屋子里的一切都是脏兮兮乱糟糟的,但严鑫鑫还算有为数不多的一点儿良心,在带客户过来之前托人打点过,所以剩余的水和能源至少能再持续使用三个月,维持基本生活不成问题。虽然真正进行供暖和恒温调控的仍是整栋楼的中央温控系统,但只有这样的视觉假象已经让裴青雀十分满足了,他几步上前,一只手撑在壁炉的边缘,另一只手伸出去,想要抓住那模拟的火焰一般。跳跃的火舌舔舐着白嫩的指尖,明明灭灭的亮光给小家伙那张精致的脸庞铺上几块阴影,映出来含笑的嘴角和红润的双颊。一阵不符合室内的凉风吹过,顺着风吹来的方向看去,裴青雀才发现原来是有一扇窗子被屋子外面的植物枝条给撑开了。鸟崽儿看到了也不埋怨,在把过长的枝条重新推出屋外之前还从上面摘了点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一口一个吃得香甜。这边裴青雀正忙着吭哧吭哧地吃水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的背上多了一件不太合尺寸的西装外套。叼着半颗野果转过头去,看到男人熟悉的高大身影,果然是自从随随便便就戳碎了裴青雀喜欢的瓷碗之后就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的971。裴青雀估摸着这灯和壁炉都是男人去打开的,本来他就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对方既做了家务,又给自己添了衣服,这下便有了原谅男人把碗戳碎的借口。不顾自己的嘴角上还沾着些许红艳艳的汁水,裴青雀从自己的衣兜里抓了一把多摘的果子,踮着脚把果子递到男人嘴边,突发奇想地给机器人投喂。本来还以为对方不会接受人类的食物,出乎意料的是,男人居然真的一把握住了裴青雀的手,迁就着小朋友的动作,将果子吞了下去。虽然没有咀嚼的动作,也不知道这东西吃了最后是会直接分解排除还是会被重组成新能源,但裴青雀在惊讶过后还是笑得眼睛弯弯,对于男人这么给面子的行为感到由衷地高兴。男人摸了摸裴青雀的头,沉声道:“下次不要看见什么都往嘴里塞。”说完,就看到小朋友动作迅速地又往嘴里塞了个果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眼神晶晶亮,很是无辜的模样。……已经接近黎明的时间,天边的沉沉墨色已经逐渐褪却,偶尔有几束阳光按耐不住寂寞,穿过云层照射下来,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窗,在裴青雀一张软乎乎的睡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圆形光斑。头天晚上的经历太过复杂和冒险,安顿下来之后裴青雀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几近耗竭。当睡意袭来时才发现这里的家具上都罩着一层严严实实的防尘材料,很多东西也还没来得及拆封和整理。实在没有力气再去打扫房间,裴青雀只好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了一个睡袋,随便挑了个房间,草草一铺便钻了进去,甚至连晚安都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同男人说的。小家伙很贴心,即使自己已经困顿不堪,男人在他的认识里又只是个机器人,但裴青雀还是给对方准备好了另一个加大型号的睡袋,叠的整整齐齐地放在客厅最明显的那张圆桌上。然而瞬间入梦的裴青雀不知道的是,男人并没有如他预想的一般同他在一个时间里睡下,而是趁着他沉睡之时,放轻了推开房间门的动作,在裴青雀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站在他的身旁,看向他的目光里,那些复杂的,晦暗不明的情绪正在浮沉。作者有话说十分感谢大家的评论收藏和玉佩0v0最近比较忙,为了尽量能一天更新够3000我也是拼了老命…第7章裴青雀扇扇翅膀,逃离了金丝笼入夜,孟望川在床上半坐起身,身上穿着黑色的真丝浴袍,浴袍领口散开,露出来的半裸的胸肌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早已变得冰凉的水滴沿着肌rou的轮廓缓缓滑落,在米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暧昧。主宅的第三层全部属于家主的卧室,孟望川中意书房,便时常在这过夜。男人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半框眼镜,一头黑发半干,额前的碎发被他自己随手抹到了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过于苍白的皮肤显得他的瞳色更加深沉。厚重的原文书被他轻易地单手拿起,男人速度很快,缺钟情于纸质书籍的手感,翻页的清脆响声在不算太大的空间里回荡。开门的请求突然从孟望川床头柜上放着的信号接收器上弹出来。男人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钟表,发现已经到了平日里管家给他送日服药和补品的时间。孟望川选择了同意,之后便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回到了手中的原文书的内容上:“把药放在书桌上,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无人应答,也没有东西放下、人离开的声音。男人的目光仍旧在书页上流连,眉头皱起,似乎是被忤逆的感觉令他不悦:“同样的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仍旧是无人回应。今天来送药的是哪里来的佣人?不听话的东西管家也敢放来伺候。此时男人的脸色已经很是沉郁,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抬起头,想要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