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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有种天生能把控场面的亲和感,每每许愿停下歇息喝口水的时间,他都能将现场逗得乐不可支。许愿唱歌的时候,江小树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霓虹照到他脸上的时候,江小树总能看见那人眼中多出的诸多情绪。他看不懂,但他感觉的到,那一刻,他们离的又那么远。或者说,他离所有人都很远。但也许,他只是投入地在唱一首歌。收摊儿的时候,江小树看到一卷儿红色大钞被裹在几张十块钱中间。他突然就跟做贼似的往四周瞄了瞄。许愿被他的样子逗乐,第一次伸手,亲昵地往他头上摸了一把。江小树没有数,直接把钱往他裤袋里塞。“财不外露,赶紧收好。”许愿收拾好东西,背上吉他。“晚上想吃什么,我请你。”江小树眼睛亮亮的,歪着头似乎认真想了一阵儿。“大鸡排,还有……关东煮行么?”许愿点头。江小树见那人今天心情好,就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有空能教教我怎么弹么?”像是怕对方拒绝,立马又补充了句。“没空也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嘎嘎。”许愿竟然也没怎么犹豫就应承了下来。江小树开心地一蹦一跳。二十岁的人了,还像个未长大的孩童,所有欢欣雀跃都写在了脸上。许愿的脚步,也不由轻快了些许。街角的暗处,似乎有目光在注视着他。他敏感地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将帽檐又拉低了些,压下心头冒出的哪一点不安。连着好几日了,许愿都能收到厚厚一卷儿的红色大钞,而他一次都没看清是谁丢进去的。这让他心底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他觉得,又到了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这个城市有蔚蓝的天,好看的姑娘,甜糯的糕点,以及,认识不久的江小树。兴许是待得时间久了些,他有了那么些微不可查的眷恋。走了也好。他想,他还是不太适合交朋友。他连着好一段时间都只待在地下室。江小树来找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以往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也不曾跟他透露自己即将离开的事实。他没再出去做零工,也不再上街弹唱。他又开始变得神经质,他觉得连这个隐蔽昏暗的地下室也没那么安全了。他几乎没什么行李,要带走的东西,他已经整理好,装在了一个小小的行李袋里。他一般都是定下哪天要走,当天再去的车站,背上行囊,随意选一个名字顺耳或者记忆中听人提起过的城市。第四章_许一个愿_这天,江小树兴致勃勃的跑来找自己。“许愿,我们公司最近招兼职,在游乐场发传单的那种,一天两百,包中午一餐,这个周末咱俩一起去好不好?”许愿没作多想的就要拒绝。江小树察觉到了,一下子就截住对方要说出口的话。“不露脸的,穿那种卡通的衣服,可好玩儿了,你就当陪我去好不好。”江小树说的诚恳,表情期待又紧张,嘴角努力地扯出讨好的笑。许愿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说不出口了。他又想到自己就要离开,点点头同意了。江小树又是开心地大叫一声,还在原地转了个圈。“你等着,我煮了汤圆,去给你端来。”许愿又觉得,江小树跟那时的自己,其实还是没那么像的。至少自己,从没有过这么天真炙热的一颗童心。天似乎一下就暖和了起来,春的气息越发浓烈。游乐园里,人头攒动,闹闹哄哄。许愿依旧戴着个大口罩,他始终不太习惯在人流中穿梭走动。江小树一回头,看见许愿有点呆滞地站在原地。他走过去,拽着他的手腕,一起走到了发放衣服的地方。时间久了,江小树也发觉了,许愿这人估计是书上说的那种社交障碍人群。他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也不擅长跟人交流。开始没接触的时候,觉得这人冷淡,几次交涉下来,他觉得他还蛮可爱的,心又特软。江小树帮许愿挑了一只皮卡丘。圆乎乎的身体,耸着一颗圆鼓鼓的肚子,闪电形状的大尾巴做了改造,只剩短短的一小截儿。脑袋上的长耳朵耷拉着,配上颊边的两圈儿腮红,活脱脱一只呆萌大宝贝。许愿有点儿不自然地动了动头上的大脑袋,那样子要多萌有多萌。江小树自己则是一直圆的更过分的大熊猫。他转过头看见皮卡丘,联想到里面的人就是许愿,立马弯下一双眼,他捂着肚子笑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两步,伸出短短的爪子抱住皮卡丘的身体,左右摇晃着说。“天呐许愿,你真是太可爱了。”许愿透过眼前的小洞,看到的是江小树那只笨熊猫,挪着浑圆身体朝自己扑来,拥抱自己的样子,显得特别滑稽。他也忍不住笑了。两人闹腾一阵,就拿着分到手的传单,各自派发去了。他们没发现的是,老树的阴影下,有个挺拔的黑影已经注视了他们许久。许愿看到姜祺的时候,脑子在那一刻是空白的。紧接着,千思万绪窜入脑海,他几乎不能自控地颤抖起身体。过往的片段纷繁杂乱。记忆的定格,是自己握紧匕首插进那人心窝的那一幕。突然,他就冷静了下来,情绪归于平静。他转过身子,继续派发着手中的传单。有小朋友要过来合影,他都好脾气地停下脚步配合。头罩很闷,胸口喘的带上了几分吃力。他拖着步子,走到一处空地坐了下来。眼前突然就多出了一双脚。漫长的寂静之后,那人终于先开了口。“我找到你了。”许愿心下冷然。是要怎样?找到我,继续抓我回去,将我监禁圈养?许愿缓过胸口那阵杂乱的律动,站起身,继续往前走着。而那人,就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许愿回去的时候,江小树已经换下衣服在那里等着他了。他先朝他招了招手,忍不住又过去抱了抱皮卡丘圆润的身体。“许愿,你可爱死了。”姜祺的脸色黑的吓人,他上前几步,撞开了江小树的身体。江小树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他朝对方看过去,却被对方仇视的眼光看的莫名其妙。“哎,你这人怎么回事,那么宽的路都能撞到人啊!”许愿叫住江小树。“小树,帮我看下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