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9
将近十点,眼瞅着钦不语没有任何回家的兆头,安容与双手捂在嘴前,呵出一口白气,说道:“你不用回家的吗?叨逼叨快两小时,我鼻子耳朵都他妈要冻僵了。”还在满嘴跑火车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随即被轻佻取代。自然地带上双臂,环在身边人的脖子上,说道:“这就赶我走了?要是换了你家小言澈,冻死了也乐意吧?”安容与眉头紧锁,下一秒就将那两只手推开,眼里全是嫌弃:“滚滚滚,离我远点。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要学习。”一晚上被残忍拒绝无数次的男人丝毫没有觉得脸上挂不住,还有精神打趣:“哟,你家那个小老师可真能耐,你这哪儿是补习,分明就是回炉重造了。”见对方没有回话,他两手一摊,叹了口气,说道:“得,您老是大忙人,等高考完后哥哥再带你去潇洒。”语毕,便笑着走向路边,拦下一辆对面车道上的出租车。正在等车掉头时,就瞅见身边不远处停下一辆迈巴赫,下一秒,副驾驶座上的人便打开门走了出来。此人着一身精致的深蓝色西装,高挺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丝眼镜,乌黑的发丝随着发胶乖巧地保持着造型。修长的双腿踏着一双锃亮的皮鞋,颇有一股上流社会精英分子的禁欲气质。男人三两步就走到钦不语面前,抓起他的左手,对着刚刚赶来的士司机摆了摆手后,拉着人就向迈巴赫走去。钦不语先是愣了一秒,看见来人的长相后,回头对着安容与比了个再见的手势,便认命一般地任由那只手拽着自己,走进了迈巴赫的后座。待钦不语坐定后,西装男也回头向安容与点头致意,安容与立刻反应过来,恭敬道:“不悔哥。”来人正是钦不语同父异母的哥哥,钦不悔。安容与和这位大哥接触不深,只是以往小团体一起疯玩的时候,不论保密工作做得多好,钦不悔都会在晚上十点时准时过来逮人,二话不说就将这位不省心的弟弟拎回家。所以钦不语在该二世祖小分队中又有一个外号——哥管严。钦不悔见安容与一个人在外头,眉头微蹙,说道:“你也上车吧,送你回家。”修长的手臂扶着后座车门,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安容与并不想卷入他兄弟二人的战场,赶紧答道:“不麻烦了,不悔哥,你带着二哥回去吧,我家就在前面的小区。”钦不悔也不再强留,再次点头致意后,将那具贴合在定制西装下的身体也塞进了后座,接着便关上了车门。须臾,迈巴赫扬长而去。送走这两位不速之客后,安容与只感觉全身轻松。虽说他与钦不语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在他懂事后,就觉得此人极其难对付,在他碰见过的人中可以排第二。首位自然是言澈,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想猜他心思又不敢猜,受什么委屈都只能自己憋着,苦。而钦不语其人,虽然表面看起来轻浮随意,其实内里纤细敏感至极。偏偏察言观色能力又属一流,话里不仅有话,还有套,损起人来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和他聊个天都得时刻担心着自己那点破事儿会不会被扒个精光。日常撩天撩地,看似到处留情,实际对谁都不坦诚,要猜他心思太难了,还累。所幸今天钦不语并没有在言澈面前说太多乱七八糟的事,也没将安容与心里那点心思抖了出来,不然打起来都算轻的。要是真搅黄了,保不准安容与会不会先打死他,再去局里自首吃牢饭。走在回家的路上,被折腾到生生出了一头汗的少年想到了几年前钦不语向他们这个二世祖小圈子以及家里出柜的事。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年龄相仿,当他们懂得谈恋爱时,也已经是身处于一个更加包容的时代,大家纷纷送上了祝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而钦母是英国人,对这些事本就看得很开,反倒在儿子一本正经将她叫到客厅说事时,听到那句真心实意的“Mom,I’mgay”后,还一脸懵逼地表示“That’sit?”钦父算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尽管娶了英国人做妻子,但安容与也早就从家长里短中听了出来,那二人关系并不好,起初结婚也是商业联姻。钦父的白月光是一位画师,两人育有一子,正是钦不悔。当初起这个名字也是为了表达“在一起从不曾后悔”的意思。所以钦父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这段强加的婚姻带来的爱情结晶,总是对钦不语冷眼相待。当听说他喜欢男人时,也只是眉头皱了皱,之后便不再过问,不过倒是放了话出去:“你想怎么玩都行,别带着不干不净的东西回家”。这话其实说的很难听,意思就是老子懒得管你,只要别在外头染了什么病,也别带不清不白不三不四的人回来见家长就行。想来以后若是真能寻着一生所爱,恐怕也很难得到他老人家的祝福。不过钦不语本人倒是无所谓,反正出柜也只是个形势上的通知,他心里早就清楚和这从小就谈不拢的亲爹压根没得聊。而钦家大儿子对这件事的看法如何,钦不语从不曾提过。事实上每次提到这位恨不得要将他捆起来关在家里的大哥时,钦不语都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回想起钦不语当时说起家里人对他出柜的反应时,安容与有点记不清自己的表现。虽然他那时年龄还不算大,但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肮脏恶心的事,只是稍稍表示了一丝惊讶,随即便恢复正常。想到自己总有一天也得向父母坦白,他就难得感到有些忐忑不安。叹了口气,他自嘲地想到,现在言澈跟他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竟然就提前瞎想到以后的事了。第二天补课时,言澈破天荒的早来了半小时。理由是家里太冷了,想过来蹭空调。在书桌前坐定后,言澈开口问道:“你和钦不语关系很好?”安容与心里又惊又喜,权当对方在吃飞醋,抿着嘴答道:“小时候还行,他出国后联系就少多了。平时偶尔聊聊天,回国时见上一面。哥,他就那样,嬉皮笑脸的,跟谁都一副老朋友的样子。”言澈直直看着他,似乎在估量这番话的真假,嘴上的笑意竟有些冷冰冰的,随即又恢复原状,说道:“昨天布置的作文写了吗?”原以为对方还会再问上几句,结果却是不甚关心的样子,直接就转移了话题。安容与也不再多想,掏出作文本,洋洋洒洒九百字,字体谈不上隽秀,但胜在工整,一笔一画清清楚楚,比起以前的狗爬体要好得多。作文题目是“生命的意义”,体裁不限。安容与没打算另辟蹊径,写了篇中规中矩的散文。其实言澈并不会给他的作文打分,只是每次写的时候都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