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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在了一起。低头轻吻着他无暇的睡颜,陈路忽然有那么点悲哀的庆幸,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他还能拥有此时此刻吗?外面的世界变得混乱而惨烈,这间屋子,却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有了那么点偷来的温馨。陈路甚至想,如果他们就这么死在了一起,自己也觉得心满意足了。能够这样拥抱着保护自己所爱。他毕竟比很多很多人,都幸运得太多。灰白的石头铺成的湖岸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许多花树都盛开了,缤纷落英随着晚风坠于石板,或者湖面,如同有生命似的,让一切都显得美丽到虚幻。林亦霖穿着短衣短裤坐在二楼的阳台沿上,手里拿着白纸和铅笔勾勒不远处的别墅,修长的小腿还晃来晃去,明显心情不错。“老婆,吃饭了。”陈路在厨房忙完,正满腹得意的走上楼来叫他,看到这一幕却顷刻变了脸色,赶紧把林亦霖给抱下来,训道:“你不要命了,余震了掉下去怎么办?”“……那视野好嘛,”林亦霖自知理亏,讪笑:“我不画了,吃饭,吃饭。”其实小林子是个挺单纯的孩子,从小除了家庭坎坷,对社会上的人和事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只不过他习惯用装出来的冷漠保护自己,看起来很酷罢了。陈路则不同,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被不同的人以不同的目的巴结过无数次,人情冷暖在那些浮华背后他看的比谁都透,虽然脸上笑吟吟的,心里却明白比你想象中要深得多。陈路有资格不在乎,林亦霖却没有,所以即便陈路对林亦霖付出的倾心倾力,他对他的感情还是心疼和不舍得居多的。有些走神的看着林亦霖在阳光下可爱而明媚的脸庞,蓝色眼眸不知又为何起了涟漪,陈路淡笑:“你比从前开朗多了。”“是吧。”林亦霖不想谈这个话题,敷衍的回答。“这一年……过得好吗?”陈路问出了一直悬在心里的话。林亦霖动了动嘴唇,很不容易才挤出个字来:“好。”陈路精致的脸笑得嫣然,俯身亲吻他的脸庞,温柔的说道:“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林亦霖无言的站在原处手足无措,他心想如果你知道我和另外的人过上或许是你曾经想要的生活了,你还会这么说吗?对林亦霖百般信任的陈路又岂知他心底的暗流,只是很真诚的看着他:“我真的后悔曾经对你做的错事,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去美国,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满足你的梦,我知道你有很多理想,现在过得再好,对你又有什么意义呢?”“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林亦霖忽然低下头,他无法直视陈路的眼睛,也没有资格接受这番过于自责的道歉。陈路看着林亦霖满脸惨白,全身都不自觉地颤抖,以为又碰到了他的痛处,便轻轻把他搂进怀里,内疚的说道:“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伤害你了。”心中百感交集,林亦霖忽然明白了一句俗遍大街的话语。人只有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陪着你留在北京,我们住在一起,上同一所大学,什么事情都在一起……”林亦霖明知不该给他希望,却哽咽的不受控制,他黯然的把脸贴在陈路的肩上,叹道:“可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我们不要再说这些话了。”陈路心疼他这副模样,收紧了手臂,他低着声音问:“我们还有未来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亦霖忽然推开他,无助的摇着头。陈路摸了摸他的脸庞,又牵强的笑出来:“我不逼你,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情人们没有时间的概念,他们与世隔绝,像是一个即将消失的部落,生活在他们的世外桃源。——帕斯卡尔·吉纳尔人是会改变的吗?我们的容颜会随着时间成熟或老去,我们的性格会因为坎坷委婉或磨平。当初的坚持不再闪烁,当初的梦想已经褪色。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问一句,人是会改变的吗?林亦霖忧郁的垂着眼睛,看窗外的雨阴森而淋漓的洗刷着这个世界,即便美景如斯,也终于在灾难中变换了颜色。余震仍旧不断,每次他打开电视看那些血淋淋的数字,看那些粉身碎骨流离失所的人们,陈路都会很干脆的拔掉电源。他们都在逃避。都在试图于那些生死之外,筑一个与世无争的城堡。可是,谁没有自己要去面对的生活呢。林亦霖并不后悔来这里,甚至庆幸。他曾以为自己再没有机会和陈路面对面的说话了。陈路还是温柔,还是关怀照顾,竟没半丝半抛弃的人应该有的怨怒。这和林亦霖想得完全不一样。他在这两天还会奢侈的偶尔幻想,陈路是不是依旧像当初那样喜欢自己,喜欢到失去自我。应该不会了吧,他对有好感的人都是这样的,像是李乔,像是夏澜天,像是……伤害了他的林亦霖。但是如果陈路知道自己不仅被抛弃,而且被背叛,他还笑得出来吗?他是会生气,还是会满不在乎的祝福……林亦霖闭上眼睛,不敢想象。“怎么在这里发呆?下雨很冷的。”忽然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住,林亦霖微怔,尽可能的顺从的靠在他的身上,声音凉凉的说道:“你买东西去的时候,我接到了你们公司的电话,是个叫Cir的女人打来的……我说我是你同学来避震,她让我转告你赶快给她回电话,不然她明天就要来这里了。”陈路只是简单的回答:“我知道,你别管了。”“你应该有事情要做吧,那就去忙你的事情,现在很多艺人都进行慈善活动了,你不应该不声不响的。”林亦霖转过身来,扶着他的肩膀笑了笑。陈路不说话,只是神情眷恋而又忧伤的看着林亦霖。这几天关掉手机不与任何人联系,他害怕自已一旦再次投入到那种公众生活中去,林亦霖便会不声不响的离开。霸道也好,幼稚也好,就是想把喜欢的人关在大房子里。每天早晨第一眼看到他沉睡的脸,每次路过走听到他在身边的笑声。“去吧,有那么多人都需要被帮助,我好好的,不应该独占你。”林亦霖翘起嘴角,白皙的脸颊上露出浅浅的两个酒窝。可是我想独占你……埋藏着不能说的真诚话语,陈路扶着他的脖颈深吻上去,心脏还是跳动的如同少年时那样激烈到不由自主。人像漂泊在荡漾的水中,林亦霖无法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