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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刚露出一点白,甘来似就听到门外走廊的脚步声了。他也没多睡,起来,出了房门。到了楼下,他发现甘来珩还没有下来,但厨房里已经在准备做早饭了。“请您再等一会,早饭马上做好。”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佣人——但事实上这里的人对于他来说都很陌生。甘来似点了点头,佣人也没说什么,沉默地立在一旁。这里……没什么。甘来似看了看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好像是从半夜就开始的,路会有些滑,回去会晚一点。当甘来似喝了口粥时,甘来珩下楼了,他看了眼甘来似,没说什么,也舀了一碗粥,俩人就静静地坐着,吃着早饭。甘来珩和甘来似吃得都很快,动作甚至有些一致,晃眼一看去,真就有了那么一俩分“家人”的感觉。“门口等我。”甘来珩先放下了碗,拿纸擦了擦嘴,走向车库。甘来似点了点头,吃完了一个鸡蛋,擦干净嘴和手,走向大门。少年站在铁栏杆制成的大门口,显得格外弱小,而二楼有一抹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他,描摹着他的模样。甘来似有些察觉,但没回头。他也没有等多久,甘来珩就开着车出来了。是一辆甘来似没有见过的车,和上一次的不一样,和年时倦的也不一样。俩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到达了小巷。景色从葱郁的树木,整洁的大厦,变成了荒凉的老城。甘来似拉了拉车门,打不开。甘来珩看着后视镜,像是在打量着甘来似。甘来似没拉车门了,也望着后视镜,看着甘来珩。“好好活着。”“咔擦——”门开了,甘来似依旧看着后视镜,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下了车,看着那一辆和这里格格不入的车远去。会再见面吗?甘来似看了会儿,不清楚,就像他不知道年时倦什么时候会踢开自己一样。那个地方很干净,很安静,也很稳定,但是……如果再早一点,他会留在那里吗?大概还是不会吧。他不喜欢哪里,即使那里有名义上的家人,但视线相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倒也说不出来谁更好一点,只是不一样罢了。他们所过的生活,我所过的生活,年时倦所拥有的生活,都不一样,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比较,也不存在什么接近。无论如何,一切都太晚了,他现在有了其他的更想要做的事,有了想要执着下去的目标,但他竟然会不屑于依靠那个地方而接近年时倦一点,他想要依靠自己,虽然自己什么也没有。奇怪的感觉。甘来似转过身,准备回去六楼。--年时倦睡得迷迷糊糊的,恍然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心里告诉自己有什么人进来了,但睡意掩盖了一切,让他闭着眼睛,继续睡着。甘来似很清醒,他打开门,走进客厅,四处看了看,又走进卧室,发现自己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叫年时倦,正在呼呼大睡,睡得很香。年时倦睡梦间感觉自己脸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挠,他皱了皱鼻子,发现不是很痒了,就继续睡着。当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时,整个人都有些茫然,虽然不是很像睁开眼,但是……草!甘来似就看着年时倦猛地往后一缩,头“咚”地撞在墙上,大概是疼痛让他脑子清醒了些,他咽了咽口水,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甘来似,再过了一会,他掀开了被子,沉默地走进厨房,拿了包薯片,又回到房间。俩人都没有说话,甘来似倒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他一直都是这样,少言。而年时倦则是很沉默,“咔擦咔擦”地吃着薯片,吃完了第一袋,他又继续吃着第二袋,知道俩袋都吃完了,他才舔了舔手指——他没在这儿找到纸。年时倦是坐在床上吃的,而甘来似一直蹲在床边,看着年时倦。年时倦将口袋往地上一扔,站了起来,看着甘来似。甘来似顿了顿,也站了起来,看着年时倦。俩人就沉默地对视着。草。年时倦冷着一张脸,有些烦躁。什么态度?这么冷漠看着我?嗯?加上今天,三天没有消息,也没有什么忏悔之心,还这么高冷,草。好气哦。甘来似一直看着年时倦,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说一下这俩天他去哪里了?他会想要知道吗?他也不是很想让他知道。“哎……”最终是年时倦受不了这诡异的安静,率先开口。“你去哪了?”甘来似没说话。“你……就算我失约过俩次但我也告诉过你我去哪儿了,怎么?你不想让我知道?有意思吗?”年时倦面色很冷淡,坐在床上,转过头,没看甘来似。“……”甘来似看着年时倦的一系列动作,不想欺骗他,但却又不想让他知道,“只是一些……很不好的事。”“什么不好的事?”年时倦追问。甘来似皱了下眉。“算了,不想说就别说。”年时倦转过头,虽说话说得漂亮,但语气却很冷漠。甘来似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年时倦,愣了下,“如果你知道了,你会……讨厌我的。”“说。”年时倦心软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柔和,但也没多说。“……”甘来似很犹豫,“如果我说了,你会不会……”他顿了顿,没说出什么软化来,“前天,我在路上走着,被人带上车,然后……就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发现……我有家人,但是……我不想在那儿呆着,就回来了。”“……是上一次的坐在车上的人吗?”年时倦问。甘来似点了点头,没敢看年时倦。“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年时倦又问。“……”甘来似没说话。年时倦戳了下甘来似的脸,“说啊。”“……他……出轨。”甘来似声音很低。“……哦,关你什么事,我干嘛因为这个讨厌你,嗯?”年时倦挑着眉,拉过甘来似,将他摁在床上坐下。“他是我的亲生父亲。”甘来似任由年时倦将自己摁在床上,他抬着头,看着年时倦。“血缘在某些时候不代表什么,”年时倦说着,摸了把甘来似的头,“你不在那儿呆着也好,我养你。”甘来似看着年时倦,颤着声音,“你可以……再说一遍吗?”年时倦挑着眉,笑了起来。“我说,我养你啊。”甘来似一把抱住年时倦,将头埋在年时倦的颈边,“可以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