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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过留影。小姑娘睁开了眼睛,笑意盎然地瞧着云自寒,云自寒瞬间红了脸。小姑娘越瞧,云自寒脸越红,她捧着云自寒的脸,轻轻地吻了那双柔软的红唇。云自寒忽然眼眶通红。两人成亲那日,拜过天地和高堂,一个紫衣青年高声大笑跨进喜堂,扬声道:“云自寒,你让我好找,可你永远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云自寒,你我同床共枕十年,夜夜欢愉,夜夜春潮,难道我满足不了你,你需寻个女子来泄欲么?”“云自寒,你的身体还留着我的痕迹,你还妄想有人能接纳你么?”谈笑嬉闹的宾客一瞬间寂静无声,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云自寒脸色惨白,唇齿哆嗦,忽而从腰间抽出一把剑,狠狠地刺向南泠。南泠大笑着,身形一闪便消失。那个人来此,便是为了唤醒他的噩梦,碾碎他的傲骨,□□他的尊严。云自寒握剑的手颤抖不休,往日无数的噩梦冲破封锁的闸门涌入脑海,几乎要把他的头给撑破,他疯了般嘶吼,扯碎一身大红喜服,踉踉跄跄往大门走去。宾客默默地让出一条道,低头窃窃私语。从红盖头下传出一道轻细的哀求声:“云哥哥,别走,别走……”云自寒像一条仓皇逃窜的狗,一去不回头。他一辈子都没有勇气揭开她的红盖头,看一看心上的姑娘属于他的模样。万念俱灰的云自寒划破了一张俊美的脸,改名换姓,入玄天派,苟且偷生。两年后,一个相貌狰狞丑陋的青年偶然间经过小镇时,看见院内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抱着一个小婴儿。小婴儿伸着小手,去抓树上结的红枣子,抓到一颗,笑得眼睛弯弯,嘴里咿咿呀呀。妇人也笑得眼睛弯弯,点了点小婴儿的小脸,“阿戟,叫一声娘亲听听呀。”小婴儿奶声奶气道:“娘……娘亲……”心上姑娘终为他人妇。一醉解千愁,一醉才方休,一醉不风流。云自寒最终食了言,未能护夏亦心一世周全。苏玉珩最终毁了约,未能与夏亦心一生执手。最终只剩下夏戟,被逝世之人爱,被成仙之人念,被问道之人憎,却不曾被人紧紧相拥。问道仙人怨念深重不能成仙,他说,我愿。我愿堕落于人间,终有一天一手通天,把无情无义之苏玦拉入十八层地狱,受烈火焚身之痛,永世不得超生之苦。第21章忆往事谢微简单解释了夏戟为何去向问道仙人讨纤灵草,楚灵玉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谢微看着楚灵玉的笑,迟疑道:“有何不妥?”“咳,甚妥,甚妥。”楚灵玉面上平静如水,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能让心高气傲的夏戟纡尊降贵去求父亲的宿敌,他谢微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啊。楚灵玉一本正经道:“为寻找小玉珩,我需仔细了解他,我问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知道么?”谢微严肃道:“好。”“小玉珩年方几岁?”“三百一十六。”“小玉珩喜欢去哪?”“风雪城。”前面几个问题挺正经,而后话锋一歪,索性歪到了天边。楚灵玉:“你和小玉珩可曾共处一室?”谢微:“……有过。”楚灵玉:“你和小玉珩可曾肌肤相亲?”谢微:“……有过。”楚灵玉:“你和小玉珩可曾共被而眠?”谢微:“……有过。”楚灵玉:“你和小玉珩何曾做那不可描述之事?”谢微的脸已经红成了晚霞,既气愤又害羞,道:“没有!”楚灵玉贱笑:“嘿嘿嘿,我这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那批修士离两人不远,都是修道之人,耳力极好,把两人一问一答听得清清楚楚。脸皮厚的听得津津有味,脸皮薄的绯红烧到了耳根。只有那不通人事的小修士叽叽喳喳道:“哥哥们,行行好,教教我什么叫不可描述之事?”灰衣修士笑骂道:“去去去,你这憨孩儿!你要是往那歪风邪气上靠,只怕到时候有你哭的呢!”小修士笑嘻嘻道:“我听那两位哥哥的意思,不可描述之事是最亲近的人才能做的么?”灰衣修士干咳了声:“大抵是的。”小修士笑得欢快,拍掌道:“那真是好极了,来日我去行之派,就要与小圆子哥哥做那不可描述之事。”众修士:“……”林家三代独苗,林枫老爷子还指望着林缘为家族开枝散叶。孩儿,你倒是有祸害得他们家断子绝孙的大志向啊。众修士一鼓作气,即将追上之际,谢微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楚灵玉呆愣愣地看着谢微消失,喊了声:“殿下,我就逗逗你,你别玩失踪啊!”无人回应。三百余名修士一股脑围住了六神无主的楚灵玉,十八般兵器通通使了出来。楚灵玉被那滔天阵势吓懵了,连声道:“等等!等等!我还未表明态度!”“你什么态度?”楚灵玉大义凛然道:“我!投!降!”“包庇罪人,助纣为虐,押入起云山,择日问罪!”“啊?我都投降了你们还要怎样?给脸不要就算了。”楚灵玉百无聊赖画了张传送符,转眼消失不见,“不陪你们玩了,后会无期。”谢微陷入短暂的昏迷,梦中滚过一幕幕鲜血淋漓。十四岁的白衣少年骑着一匹神采奕奕的白马,腰间锦囊装着蛟龙内丹和千年冰丝。少年一夹马腹,牵着缰绳飞跃高山险阻。一群蒙面人拦住去路,刀尖明晃晃。那种恐惧由记忆从过去传到未来,贯穿一生,陷入梦境的谢微忍不住战栗。一人划破了少年的胸腔,鲜血喷涌而出。一人折断了少年的手臂,骨裂声清晰可闻。一人砍断了少年的膝盖,长腿断成两截。残破不堪的少年躺在血泊里,眼前血雾弥漫,看不见乾坤倒转。少年视线模糊,颤巍巍指着那些人问:“为……何……”为首的蒙面人大笑:“拿人钱财,□□。”蒙面人扯走了少年腰间锦囊、颈上玉坠、头上发簪,甚至剥走了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衫。赤身裸体的少年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然而噩梦没有就此终结。一人垂涎道:“老大,您瞧瞧这大襄国太子殿下,养尊处优,细皮嫩rou,想来味道一定不错。最后都是一死,死前不如让我们快活快活,也算是积了点福。”少年颤抖不休,那一句绝望而嘶哑的求饶化作尘埃,悄无声息落入凡尘。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