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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和仪挂了电话踩着雪往家里走,盘算着安老这场戏的意思。她、兰幽都是当家做得主的人,蒲州是板上钉钉的镇国寺下任方丈,也已经代行职权,毛凝眉是茅山少主,在特部挂职的同时也在打理茅山事务,或许再过几年,茅山做主的人就要换届了。肖越齐算是如今道教内青年一代的领头人,虽未出家,但肖家世代传承也很有底蕴,他自己天资卓绝,这些年一直是安老的重点培养对象,不难看出寄予众望。把这几个人聚在一起,和仪并不觉得安老只是普普通通地见见小辈,或许有什么想要指点的也说不定。拢了拢身上的羽绒服,和仪加快了脚步。下午过去的时候,和仪没带星及,玄色交领冬裙外是一件绒边的藏蓝色厚披风。她倒不是什么怕冷的人,只是喜欢身边暖洋洋的感觉,真要是把他们这一波人仍到南极去,不给补给,和仪一定是能苟的时间最长的那个。披风再厚也比不过羽绒服保暖,和仪倒不在意,撑着一把红伞慢慢走在街上,怀里揣着一包热栗子,路过柳七公门前对他行了一礼:“您老人家安好。”柳七公今天没在门边听戏,看到她就一摆手,扔了一包点心来:“蜂蜜槽子糕,拿去吃吧,不用给钱了。”和仪笑吟吟谢过,给他斟了杯茶,留下两把栗子,拎着点心进了惊梦楼。“还是小丫头会做事。”柳七公拢了拢身上毛绒绒的厚毯子,怀里抱着个热宝,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往桌上磕了磕烟斗,呢喃一句,眼皮子往下耷拉着,看着就让人觉得困。惊梦楼一楼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月老本是乔国长”,和仪凝神细听一会,挑了挑眉。肖越齐下来接她,看到她的样子,就说:“安老点的戏。”“惊梦楼几时还能点戏了?”和仪斜睨戏台一眼,随口道。“安老与惊梦楼老当家是旧交。”肖越齐领着她上楼,看她手里满满当当的东西,就把她的伞接了过来:“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和仪表示:“糖炒栗子是家门口买的,路上拿着暖手。那一包点心是楼下柳七公赏的。”她到楼上,推开包厢门进去,就看到兰幽、蒲州、毛望舒都已经坐在椅子上,安老在前,他们三人在后,兰幽位次靠前,倒是很讲究。“是我来迟了。”和仪脸上挂上三分笑意。蒲州笑道:“是我们来早了。”“来早了是应当,来迟了就是不应当了。”和仪笑吟吟与他和兰幽见过礼,将两个纸包放到了桌上。安老笑着开口:“这群小辈里,七公他老人家最喜欢你,就想当年最喜欢你师父一样,你陪他老人家说两句话也是理所应当。这点心啊,除了你,谁都讨不来。”和仪但笑不语,在兰幽身边、安老之后落了座,兰幽递给她一盏茶:“碧螺春。”“多谢。”和仪端起喝了半杯,对安老笑道:“赏赐来是卧龙吊孝,这次就是龙凤呈祥了,可见您老人家心境变化。”“小丫头灵得很!”安老抬手一指她,“也不知道你师父怎么把你养出来的。”第42章.和师的店开业啦!真香了的星及。……和仪露出了含蓄内敛的淡淡的笑。死孩子。毛凝眉强忍笑意白了她一眼,把剥好的圆溜溜的栗子塞进她手里,低声道:“懒的你!”和仪对她露出了一个乖得不能再乖的笑,毛凝眉又忍不住眉眼柔和下来,伸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拍。兰幽端坐着喝茶,眉目冷冷,全当没看到。“说来——”和仪端起茶碗顺了口栗子,开口:“如今风波渐止,诸事都有了定论,但有一件事,晏书还心存不解。”安老笑了:“你问。”和仪:“一开始查蒋业成,是因为顾灵可,查到蒋业成身上的不对劲时我也没有怀疑,但后来我从底下调了卷宗,蒋业成入地狱受刑的罪名中还有一条:谋人修为、害人性命,这是什么说法?”安老有一瞬间的神情落寞,然后叹息着说:“蒋业成本身根骨并不算极好,命中也本无这名望财嗣之缘,本该是一生潦倒孤独终老的命格。可他却偏偏顺风顺水地成了盛名在外的蒋大师,天命之年就有了孙儿,晏书你可知和解?”“改命?”和仪皱着眉沉思道:“不、是换命!”“不错。”安老点点头,“他院里挖出的堰骨和头骨,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的。我们找到了他兄长的照片并生辰八字,蒋业成的好命格,本该是他兄长的。”“丧尽天良!”和仪和兰幽这一回算是很有默契了,齐齐骂出一句。蒲州也忍不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安老回头看着他们,似是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他的兄长,当年也是有名的天才人物,可惜早早夭折,令大家惋惜,却没想到不是死于命数,而是死于人祸。”说着,他还轻轻咳了两声。“改命的时间到了,蒋业成的好日子也到了。”肖越齐递给安老一盏润喉茶,接着他道:“或者说,蒋业成和他的兄长一开始换的并不是命,而是运!运气不在主人身上,消耗的自然快,所以才有顾灵可的逃生,有晏晏你发现了端倪,而蒋业成儿子的不肖也验证了这一点。如果是换命,蒋业成兄长本是子孙绕膝、儿孙贤德孝顺,一声圆满的命格。”“那修为呢?”兰幽眉头紧锁,开口询问。肖越齐摇摇头,“应该是什么邪法吧,也试图审问过蒋业成,从他嘴里却什么都没套出来,或者说……他不敢招!后来我们爷联系过地府方面,亦无所得。”和仪喝着茶,忽然道:“换运这一说,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等闲换运的法子,有效期不会超过七年,这一个却……”“几十年了。”毛凝眉看了她一眼:“所以南天师府那边怀疑是他们家的法器……。”“脑洞也太大了吧!”和仪瞪大了眼睛:“这都隔了多少年了?”“但确实,书上有记载的,对气运转换有奇效的也只有那一串陆静修祖师所遗配珠。”肖越齐挥退了侍者,提着茶壶给大家添茶。和仪连忙道谢,安老已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只是寇家如今疑神疑鬼罢了,那东西一天不找到,他家宗祠就没个安宁。老一辈的那一群可都开始集体给偷珠子的人下咒了。”“真猛。”和仪不由嘴角抽搐,倒也合乎常理,祖师爷天天给你甩脸子,放谁能受得了。蒲州叹道:“快些寻回来吧,不然又是多少风波啊。”“不说这些了。”安老摇摇头,看向和仪:“晏书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