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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一叹:兰幽还是太急了点。不过倒也说得过去。今年夏天她参加的那一档直播综艺(就是程家村碰上的那一档)有一期爆红,就是她做嘉宾压轴,灵异事件直播处理得干脆利落,虽然后来节目也彻底完蛋了,但她还是在网友那边小红一把。外头的名声有了,圈子里的,还有得磨。到茅山的时候,毛凝眉与毛望舒的父亲,茅山当代掌门人毛道长正在指挥弟子布阵,安老看了一眼,微微叹道:“你太着急了。”毛道长也是无奈:“当务之急是先让旱魃落网,不然这一季的庄稼可就真受影响了。”“那这阵法未免也有些剑走偏锋。”安老看着弟子们布的阵,感慨道:“太险了。”和仪仔细看了两眼,看出些门道来。这和湘西赶尸一道世代相传的一个吸引‘阴物’的针法有几分相似,是茅山世代相传用来吸引这些僵的,又因为要招的是一位大存在,阵法应该又有所改动,阵眼处螭头衔着一颗血红的珠子,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熟。既然这样,茅山可以说是有了安排了,人家地主有安排了,又是较为合理的方法,他们只要从旁协助就好。和仪略放下些心,留神打量着那个阵法,那一颗血红珠子便十分夺目了。毛凝眉见她多看了两眼,解释道:“这是茅山历代相传的……算是法宝吧。传闻是地下上来的,一位酆都官员镶嵌在官帽上的宝石,倒有些像血珠子,阴气浓重,比一般厉鬼凝结出的鬼丹还要厉害。从月老观神像里搜出来的那个,和这一颗就有些类似。”“所以现在那个案子是怀疑和……有牵扯?”和仪手往地下一指,想起那个没头没脑结案里的月老观,略感吃惊。毛凝眉点点头,神情意味不明地看着那个布置尚未完成的阵法,嘴唇紧抿。闷热的天气让人好像连起气都喘不过来了,在场的都是修行之人,本应该没有这个烦恼的,此时却多少有些受了天气影响的样子。和仪在旁边无所事事,琢磨着那个阵法,扫过几名弟子的面色,单手掐诀打算引点阴气来降降温。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大用,因为旱魃出世所引起的炎热本就发阴,热浪会让人心情烦躁勾起心中的贪嗔痴怨与阴晦之面,和寻常的热是不一样的。她拿阴气来取凉意也就是转瞬即逝,一瞬间的凉快罢了。毛凝眉眉宇间俱是无奈,顺手从旁边拿起扩音器,和仪这才注意到广场周围竟然布置着音响。这是什么路数?她瞪大了眼睛——难道现在茅山也流行广场舞了?因为热爱广场舞而被朋友们多年歧视的和师睁圆了眼睛满脸期待地等待着下一刻,然后她就看到她异父异母的姐妹毛凝眉毛大少主盘膝潇潇洒洒地往台阶上一坐,开始唱经。“这可真是……”和仪一瞬间有些无语,努力转动自己聪明的小脑瓜,夸了一句:“天然洒脱。”还是有用的,为慈客随主便,没提出意见。和仪忽然道:“毛叔叔,这个阵法您有多大的把握能把旱魃引来?”毛道长叹了口气,“五五分吧。这一招本来也不是作用在这些上古大存在身上的。”“我有个想法。”和仪抿抿唇,提议道:“旱魃现在对我肯定是恨之入骨,如果这个阵法向他传达了我虚弱的信息,把他引来的可能性是不是会大一些?”她的意见大家还是要仔细听的,而且仔细一想,也确实觉得有理。“不过……如何才能传达出你虚弱的信息呢?”毛道长看了看脸色红润在这样热的天一滴汗都没出脸不红气不喘的和仪。和仪微微一笑:“银针封xue。”“不可!太险!”肖越齐第一个反驳:“星及又不在,出了什么差错都没有弥补之地。”安老和毛道长也连连点头,兰幽沉吟半刻,却道:“此法可行。我来封xue,十分把握。”和仪伸出一只手,和她几章。肖越齐的目光落在兰幽身上,带着审视,却也不得不承认兰幽的人品没得说,而且她与和仪的关系虽然复杂,却没有在这种前提下害和仪的必要。最后这个方案还是被通过了,兰幽用酒精一根根擦拭着银针,即使这样炎热的天气也没融化了冰山,她目光仍然深邃、面庞神情仍然冷淡,手下的动作有条不紊,身后蛊道弟子在没有收到命令的情况下就安静地侯在一边,威势自然。“幽姐,这回事了了,我请你吃饭呀。”和仪慢条斯理地把袖子挽起来,丝毫不见紧张,笑呵呵地道:“你知道,我家厨子手艺不错。”兰幽看她一眼,点点头:“也好。”大敌当前,她们两个倒是半点都不紧张。这样的态度让本来悬着一颗心的肖越齐、毛凝眉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不过看着长长的银针隐入和仪的身体,二人还是不自觉地悬着心。和仪催促道:“快来放血,再磨叽下去我就疼疯了。”兰幽手疾眼快地把桌上的匕首拿下来在和仪的手掌一划,然后手在上面轻轻用力逼出血来,听到她说话瞥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和师在北方生活得不错。”说话的空隙里,小碗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一碗底的血,兰幽一边替和仪包扎止血,一边道:“这些足够用了。混入鸡血,在阵法的每一个角落洒出去。”“英雄所见略同。”旱魃对和仪的怨念比大家想象的要深,毛道长刚把阵法立起来,手中三炷清香还未燃烧到尽头,忽然又一重热浪席卷而来,这一回比白天更热,让人有一种在太阳周围被炙烤的感觉,同时骨缝里却泛出痒意来,又麻又疼。安老脸上一沉:“来了。”和仪双手掐诀迅速变幻准备迎战,不到必要时刻,她并不准备请神战旱魃。多修炼出了近百年的灵力,总要试试深浅。旱魃,无疑是一个好对手。然而她的期望到底落空了。一刻钟之后,看着碰瓷一样挺尸倒在地上的旱魃,兰幽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满地爬的蛊虫,头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竟然已经这么厉害了吗?旁边的肖越齐把槐木剑举到自己眼前,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什么事儿啊这叫!”放了血还没正经打一架的和师忽然开始盼望自己能祖安血统,即使一丝丝也好。然而现实就是她走到旱魃旁边重重踢了他一脚,然后满脸煞气地叼着棒棒糖走开了。和师还是要脸的。旱魃眼睛睁都没睁,双手交叠还给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广场的地上,后知后觉地唇角溢出一些黑色粘稠的液体:表示他已经被打成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