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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耀祖气得脸红脖子粗,还想找事,身边的下人拦住了他,小声提醒道:“少爷,这里毕竟是百花楼,还是别让人难做了。”曾耀祖愤愤唾了一口,恶狠狠地丢下句“你给本少爷等着”,暂且放过了他们,坐了回去继续喝酒。贺怀翎微微摇头,也提醒祝云璟:“别再惹事了。”祝云璟没好气:“你看是我惹事吗?”走哪里都被人调戏,就没见过像他这般倒霉的。贺怀翎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抚他:“我早说了别来这种地方凑热闹……”“这百花楼到底什么人开的?怎么那姓曾的都不敢在这里闹事?”“也是商会里的人,不过那张知府似乎也搭了一股,这里生意才能这么红火。”“……他一个朝廷命官开妓馆?好大的胆子。”贺怀翎淡道:“在这边关就是这样,一个个都是土皇帝。”台上铜锣响了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在一片喧嚣声中,那今日挂牌的清倌虞馥儿终于出现在了人前,随着琴声曼妙起舞。薄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确实生得十分貌美可人,一个个的男人双眼冒着精光,盯着台上的姑娘。祝云璟却拧起了眉,问道:“这小姑娘几岁?”“十二,虚岁。”祝云璟:“……”当真是作孽,在京中姑娘家嫁人一般都要十四五,这才虚岁十二的竟就被推出来挂牌了,这姓张的知府不怕遭报应吗?竞拍开始后叫价声此起彼伏,很快就涨到了上百两,老鸨的脸上乐开了花,祝云璟却没了看戏的心情,示意贺怀翎:“我们走吧。”住的客栈离百花楼不远,出门之后他们沿着湖畔一路往回走,祝云璟有些心不在焉,问贺怀翎:“里头人那么多,你的人能把人买下来吗?不会让你倾家荡产吧?”“那倒不至于,但确实要破费了,要赎身至少还得多花三倍的银子,且那姓曾的对人势在必得,不过无妨,我已安排了人扮成他家中小厮一会儿就会去给他递话,说他爹急着找他把他骗走。”祝云璟叹气:“罢了,就当是日行一善吧,人买回去就让她跟着那些绣娘一块干活吧。”贺怀翎低笑:“没想到你竟会对陌生人起恻隐之心。”“都是可怜人。”祝云璟摇了摇头。贺怀翎牵住了他的手:“夜里凉,我们早些回去吧。”第47章狐假虎威夏去秋来,才刚刚入秋,便一天冷似一天,祝云璟的屋子里升起了火盆,地上铺上厚实的虎皮毯子,方便元宝在上头打滚。元宝学会爬之后便一刻不能停,怕他一个没注意栽进火盆里头去,祝云璟只能叫人不错眼地盯着,不让他爬远了。这会儿小东西好不容易爬累了消停了,乖乖坐在祝云璟脚边玩布老虎,口水不停往下淌,还不高兴嬷嬷给他擦,一擦就叫,挥着手抗议,脾气渐长。这小东西只有对着祝云璟的时候永远都是傻乐呵的模样,祝云璟翻书的间隙摸了摸他的脑袋,小东西立刻贴上去撒娇,嘴里意味不明地喊着“哒哒”,后来祝云璟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喊自己“爹爹”。贺怀翎教得好,这小东西也聪明,这么点大就会喊人了。祝云璟把人抱到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脸蛋,元宝眉开眼笑,祝云璟心中一片柔软,抱着他轻轻晃了晃。陪着元宝闹了片刻,祝云璟望了一眼窗外,叫了个人过来问道:“什么时辰了?侯爷怎么还未回来?”今日是贺怀翎从军营回来的日子,以往这个时候他早该到了,今日却还未见人影。下人犹豫道:“兴许在路上吧。”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军中临时出了事,侯爷今日不回来了。祝云璟闻言皱眉:“出什么事了知道吗?”“像是丁副总在关口巡逻时发现送货出关的商队车上有违禁品,将人抓了拷问,事情似乎与陈副总有关,丁副总带了一队人去找陈副总质问,两边吵了起来,闹得不可开交,侯爷已经亲自去处理了。”祝云璟还要再问,管事也匆匆过来禀报,说是扈阳城来了人,他的铺子上出事了。祝云璟瞬间沉了脸色:“叫人进来。”他在扈阳城的铺子开张这几个月已不是第一回出事,因为断人财路没少被人找过麻烦,前几次都是小打小闹,祝云璟秉着低调生财的原则都忍了,这回却闹出了大事情,铺子里走水,大半存货都烧了,还出了人命,死了两个守店的帮工。来人禀报道:“那火生得蹊跷,像是有人蓄意所为,掌柜的不知要不要报官,还请您定夺。”“岂有此理!”祝云璟自觉修养已经比从前好了不少,这回还是气狠了,他不过是想赚点小钱而已,偏有人非要与他过不去,“叫人备马!”把元宝交给嬷嬷,祝云璟便领着人急赶路去了扈阳城。铺子烧毁的程度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些,屋子里到处都是焦黑脱落的木梁,已完全不能看了,两具被抬出来的尸体就摆在铺子门口,外头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祝云璟冷眼一扫,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探头探脑的可疑人物,他没有理睬,转身问店掌柜:“到底怎么回事?”掌柜的压低声音道:“刚才有个被熏晕了的伙计醒了,我问过了,说是昨夜起火后他确实看到有人头鬼鬼祟祟地离开,其中一人之前也来店里闹过事,就是那曾家雇来的。”祝云璟咬牙:“去报官!”府衙外门庭冷清,衙役都在打瞌睡,被击鼓声吵醒,十分不耐烦地轰人:“去去去,没事击什么鼓!”祝云璟坐在车里听着外头衙役的骂骂咧咧,眸色更沉,府衙这般态度,也难怪那曾家人肆无忌惮,敢明目张胆地杀人放火。他下了车,走上前去,冷声问那几个还要赶人的衙役:“都这个时辰了,知府大人还不坐堂吗?无事谁会来击鼓,自然是有冤屈要述。”衙役头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衣着不俗,不像是普通富家子弟,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倒是没之前那么盛气凌人了,犹豫之后问他:“你要告什么人?”“扈阳商会的曾家,告他们在我铺子上杀人放火,知府大人管吗?”那几个衙役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他,反应过来后又开始赶人:“赶紧走,没事跑这里来闹什么闹!”“闹?”祝云璟轻眯起眼睛,“这曾家是天王老子吗?还告不得了?”好巧不巧,他刚说完,那曾耀祖也带着人出现在了衙门口,还没走近就极为嚣张地嚷道:“听说有人来衙门告我曾家杀人放火?这青天白日的含血喷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铺子都被砸了大庭广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