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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为何,他也不太明白,只知道自己实在不想听司明绪说下去了。他之前已经打算相信司明绪所言——李凉萧同当年栖霞山庄的旧案无关。可是,少年始终没有办法,对这位潇洒不羁的剑神生出哪怕一丁点儿好感。此时此刻,肖衡更是半点不想听到那人反复提起李凉萧的名字。或许,他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消除对李凉萧的怀疑。他不相信这位剑神,是以不想见到他和自己重要的人亲近。那人难道忘了,他那延绵数年的伤势,也正是拜李凉萧所赐?肖衡满脑子乱糟糟的。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李凉萧说,那人忘了?他俩曾经是……相好?他真的是在胡说?随口开个玩笑?还是……确有此事?只是那人忘了?可是,他们明明都是男人。怎么可以……相好?他不由自主地向司明绪望去。司明绪想起方才那个可怕的猜测,心中微微一颤,目光便闪躲起来。他竟然有些不敢接触少年那清亮的眼神,只得稍稍别过了脸。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太怂了,莫须有的事儿,怎能怕成这样!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轻咳了一声:“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你还是稍微歇一会儿罢。今日扶摇阁灵武拍卖,我还指望着给你和明鄢,选上两柄趁手的灵剑呢。”肖衡见司明绪避开自己的目光,心里更是堵得慌。他烦躁得厉害,可是这莫名其妙的心思,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用力闭了闭眼睛,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那我便在那边的矮榻上歇一会儿。明绪哥,你也好好休息。”少年在一旁的矮榻上躺了下来,侧身面对墙壁。他知道自己若面向房内,便会忍不住睁眼去看那个人,只会更加心神不宁。司明绪望着少年的后脑勺,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终于稍微定下神来。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为了李凉萧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便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吧?更何况,李凉萧话里的意思,也未必就是自己猜想的那样。他暗自忖度,明日见了李凉萧,无论如何,一定要问个清楚。------------第34章司明绪躺在床上,思绪翻涌,直到卯时才迷糊了一会儿。他在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此时天色朦胧,尚未破晓,沙沙的雨声衬得屋内更加宁静。司明绪望了一眼墙边的矮榻,少年仍然背对着他,呼吸匀净,似乎还在睡梦之中。司明绪蹑手蹑脚地起了床,轻轻走到窗前。这书中世界的江南春雨,也是如烟如雾,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喁喁细语。近处的黑瓦白墙,远处的青山如黛,都笼罩在一层湿漉漉的薄雾之中,宛如几笔淡墨书就的山水图。绿树含春雨,青山护晓烟。他不想惊醒肖衡,便悄悄出了房门,打算到楼下大堂里歇息片刻。客栈的大堂,此时十分冷清。店小二在柜台后,睡眼惺忪地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门口卖早点的小贩,早已支起了雨棚,棚下放着几张桌椅板凳。一名少年正坐在一张桌子旁,出神地望着远方,正是司明鄢。司明绪心中微微一动,忽然想和这个弟弟开个玩笑。他轻轻走到少年的右后方,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左肩。少年微微一僵,猛然向左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司明绪笑道。司明鄢回过头来,轻拍着胸口,面色微微发白:“哥哥,你可吓死我了。”“哈哈,明明是你自己胆小。”司明绪在桌旁坐下,眼睛一扫,“你倒还挺会享受。”桌上一壶热茶,一笼雪白的小笼包,还有一碗香糯的小米粥,都热腾腾地冒着白气。司明鄢略有些腼腆:“我自小体弱,又尚未辟谷,不敢短了饮食。”“那倒是。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司明绪点了点头,扬手招呼老板,“再来一笼小笼包,一碗小米粥。”“好咧!”老板应了一声,很快便将小笼包和小米粥端了上来。二人就这么安静地在雨棚下相对而坐,伴着雨声喝着热粥,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兄弟。司明绪一边吃,一边道:“你方才为何发呆?是不是修行遇到什么问题?”“这倒没有。”少年微微一顿,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有些感慨。”“哦?什么感概?”“我说了,哥哥你可不要笑话。”“说来听听。”司明绪倒了一杯热茶捧着暖手,决定做一回知心哥哥。“哥哥,你看这远处的蒙山,延绵千里郁郁葱葱,可终有青山白头之日;这沧白江,汹涌澎湃奔腾不息,也终要东归大海;春去秋来,寒暑交替,花开花落,生老病死,爱欲嗔痴……天地之间,世事不外乎如此。又有什么,是人力可以掌控的呢?”青春期的孩子,开始琢磨人生了,麻烦啊。“这世上,的确有很多东西,非人力所能改变,也不必强求。”司明绪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李凉萧的口头禅,“正所谓,道法自然。”司明鄢忽然转过头,凝视着兄长,眸色沉沉:“若我偏要强求呢?”司明绪一时语塞。他犹豫了片刻,见少年还是充满求知欲地望着自己,只得硬着头皮编了下去:“众生之道,皆有不同。有人以情入道,有人以杀入道,有人以剑入道,有人以欲入道。而求道之人,但凡有所求,便有求不得。凡事皆以平常心相待,方是正途。”卧槽好累,才尽词穷,青少年的思想教育工作不好做啊。而这便宜弟弟还不肯过放他:“哥哥,那你的道,又是什么?”我的道?司明绪面无表情。当然是攒够一百万积分,换购帝都一百二十平米学区房啦。司明鄢见他不答,也不再追问。少年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却不小心碰倒了茶壶。“哎!”司明绪低呼一声。那茶壶倒在桌面上,倾泼而出的热茶,正好洒在了他的腿上。还好茶水已经不是很热,倒并没有烫伤。司明鄢满脸抱歉,倾身想为他擦拭:“哥哥,真是对不住了!”“我自己来。”司明绪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上的水渍:“无妨,我回屋换一身便是。”待他回到屋里时,肖衡已经起来了。少年神色略有些疲倦,坐在榻上怔怔地望着他。司明绪看了他一眼。过了一宿,他此时已经没有昨夜那么惴惴不安了。李凉萧的意思,未必就是他猜测那样。待把事情搞清楚,再发愁不迟。他和颜悦色地对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