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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十里外的越良城中……高止弃蹲坐在长生镖局门前的石阶上,暗乎乎的风吹乱了他的散发,一身单衣苍白无力,远看潦倒落魄,近看更是一塌糊涂。林孤凉捧了两坛酒,走到他身旁,伸脚踢去,想看他还会动不会?结果这一脚踢空了,那身影闪间消失,定眼再看,高止弃他人已坐到另一侧。又是那烂熟的移影剑式,还只有一成的。“不错!”林孤凉拍了他肩膀,力度一如既往的生猛。高止弃咬牙挨下这堪以碎石的一击,伸手取过对方手里的酒,仰头灌下大口,“怎么是水?!”“酒来着,”林孤凉与他相靠坐下,接着自己也灌了一口,“只是掺过些水罢了……”林孤凉的状况一清二白,想来他那长生镖局也快揭不开锅了,却也肯掏钱买酒来陪自己解愁,高止弃在感动之余,不掩内心的流露出郁闷之情……“这是水!”完全尝不出酒味!“是酒!”是他用了最后十个铜板换来的‘酒’!“是水!”高止弃强调事实。“掺多了水的酒!”林孤凉勉退一步。“掺了点酒的水!”高止弃得寸进尺。从小到大,他们之间说话从不需要拘礼客气,而且越损越好。“水就水!喝你的水去!”林孤凉不耐,仰头灌下一肚子水。对,跟高止弃这种人品不堪的家伙就不需要伙拘礼客气,还对他越损越好!“水……”一字入心,高止弃xiele气似的,垂下头,喃喃唸着这一字。黎明的光极暗,风极冷,酒坛中的水极寒,高止弃楞地望进坛口里,晃荡在那水面上的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林孤凉瞧见他失魂落魄的沮丧模样,叹声,“节哀顺变……”“人还没死!”高止弃冲他一拳!林孤凉不闪不避,反正于他不痛不痒,“你说,一个人全身冰冷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了呼吸也止了脉搏,那叫什么?”“没活过来!”高止弃修正言辞。林孤凉蹙眉深思,“自古都说人死不能复生,而他竟然是个千古例外!”高止弃撇嘴,一举将酒坛里的水灌了大半,“自古不也说有志者事竟成吗,那我们都是千古例外!”“咳,凡事都有例外……”林孤凉一掌拍在他肩膀。高止弃的肩膀,痛!“这也太奇怪了,不是吗……”高止弃突然歪起头,神情忧郁苦恼,“其实只是一件事情,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嗯,的确很奇怪,很简单。”林孤凉附和着他道。“我去找他见面,相互打过招呼,说好要打架的,结果他晕了又晕,我只能等了又等,还陪他做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甚至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高止弃仰头,继续给自己灌水,“我拼命地努力,就是为了跟他打场架……但到头来想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跟他发生了什么?!”这水里掺的酒少得可怜,根本醉不了人,奈何高止弃这话说得颠三倒四,模糊不清,听着像真醉了一样……“可不是么,你看我当镖啊,”林孤凉也灌了一口水,奉陪道,“其实就是帮人送点东西而已,怎么偏要送不成,还莫名其妙的带多了个东西回家……”“不就是打架吗!看,我站在这里,他站在那里,”高止弃又猛灌一口,往那无人的空地上左右各一指,“他拿颗球,我拿个水瓢,大家准备好了,我就马上冲过去朝他脑瓜使劲打一下,让他爱叫不叫,要痛不痛,反正所有都结束了,什么废剩一成,十年不胜,通通都结束了!”“带了回家的东西放着就也罢,放着还退不回去,哪来多管闲事的风,这下连下半身都被看光了,还得对人家负责任,你说荒唐不荒唐!”“从此以后,他继续待在他清清冷冷的尚水宫,我回到我破破烂烂的百通客栈,大家当个永远不要见的朋友,留份回忆等以后忘记掉就算了。那些什么江湖侠风不是这样子的吗!?哪来这么多风!?”“没错,就是要你多风!”只见这两只你一言我一语的胡乱瞎扯起来,坐在路边东歪西倒,喝着两坛水在买醉。“到底为什么!”高止弃大喊,一口气喝光了坛里的水,再随手抛掉。姿态颇有几分侠客豪迈,只可惜他本人正风中凌乱。“因为……”林孤凉也跟着把水喝光,抛开坛子,正想说,却给高止弃先抢了出口!“因为他是尚千水!”尚。千。水!荡气回肠的三字,冲破凛凛冷风,直上云霄……“就因为他是尚千水,才会诸多麻烦!就因为他是尚千水,才会问题缠身!就因为他是尚千水,才会要我整天绕着他万劫不复!”乍听之下,是无理取闹,强行甩锅,然而深思细想,又仿佛确有此理,微妙至极。“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林孤凉问他。高止弃咬牙,“打架!”“确定打?”林孤凉只觉他这决定悬念甚大。十年不胜之咒,选由此人来解开?!“打!”高止弃坚定握拳,豁出去似的大义凛然,“人就在这里了,走不掉的。若此刻放弃,那我之前拼命救他的努力岂不付之东流!”所以,一定要打,必须打!可恶的尚千水!就要打他!“万一他活不回来怎办?”林孤凉说这话其实并无恶意,然而高止弃闻言一僵,方才燃起的斗志熄灭了,心里还仿佛被个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一下,顿生闷痛……此时,十二笑从屋内匆匆走出来,带着sao魂抖魄的声音,一脸浓妆艳抹看起来十分高兴,“尚千水他,又活回来了!”第24章二十四如水澄清,纯净无瑕。独藏水宫,不染纤尘。予诫之……勿愤怒,勿哀悲,勿愁忧,勿泣喜。不为情而波动,不为感而生愫。止水之心,无爱恨,无情感。…………“嘻嘻呀……在这里,可算找到了!”雨中传来一串狰狞刺耳的尖笑……“南宫竞天放出的消息不假,那件独一无二的宝贝儿果真落到凡尘了。”“南宫竞天?!”尚千水退了几步,赫见前方出现两道庞大的阴影……雨越下越大,四周模糊不清,两道阴影在雨中合拢成一具巨大的白骨,三分似蛛虫七分似鬼兽,形态狰狞恐怖。蜘足般的长爪向尚千水伸来,未端尖勾拭过他白净的脸颊。“嘻嘻呀……宝贝儿,怎么一个人走出来了呢,你那个尚水宫主的爹知道你在这里吗?”那具骨骸背上伸出了两颗头颅,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