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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准备报警,这些事情不是警察能够解决的。她要用自己的方法保护她的家人。她计算的时间里,等史蒂夫和彼得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跟这群人一起化为灰烬。坐落在郊外林区的别墅,远离人烟,为了保证安全,他们家的安保系统无疑是最顶级的那种。只要这群人进到屋子里,她就能够第一时间封锁整栋别墅。然后打开天然气的开关,让易燃的气体充斥在整栋房子里,一枪,“砰”地一声,一切烟消云散。从此之后,再没有人能够伤害她的丈夫和孩子。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只是,安妮·格雷厄姆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那群人因为飘过来的天然气泄漏时特有的臭气和她手中打开了保险栓的手-枪而惊慌失措,就像是一群被开水淋得吱吱惨叫的老鼠时,变故陡生。安妮·格雷厄姆想要扣动扳机的手指,竟然怎么也动不了。她瞪大了眼睛,分明有一种力量正在与她想要扣动扳机的手指所对抗,让她那根手指从曲起的状态慢慢地伸直。手-枪,哐当一声从她的手中掉落在地板上。邪教徒中立刻有人冲到厨房里关闭天然气,然后打开窗户通风。剩余的人没有对安妮·格雷厄姆展开报复,虽然他们恨这个疯女人恨得牙痒痒,但他们仍是选择跪倒在安妮的面前。不是为了她,而是刚才阻止安妮开枪的那个存在。安妮·格雷厄姆目眦欲裂,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逐渐在她面前显露身形的存在,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地道:“查、查莉?”身穿橘色外套的女孩一脸漠然地看向安妮·格雷厄姆,眼中没有半点面对母亲时的温情。她不是查莉·格雷厄姆,而是派蒙王选择的第一容器。她的灵魂是派蒙王的第一层容器,而彼得的躯体则是派蒙王的第二层容器。唯有他们合二为一,真正的派蒙王才会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安妮,我的女孩。”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安妮·格雷厄姆耳边响起,随即脸边传来黏糊糊的触感。她猛地转过头,却见到一颗半腐烂的头颅出现在一旁,分明是她母亲艾伦·特伯·利的脸。艾伦·特伯·利舔了舔嘴唇,尸斑遍布的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来,喃喃着道:“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安妮·格雷厄姆陡然瞪大了眼睛,她的嘴巴张开,尖叫出声。***因为家里这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安妮·格雷厄姆的手机也关了机,史蒂夫·格雷厄姆不免想起中午时安妮给他打的那个电话。真情告白,脉脉温情,他当时满心宽慰,以为他们家终于能够越过那一道坎儿,但现在,他却是越想越是不安。他虽然心中不安,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点来。他看了一眼后车镜,后车座上是他儿子今晚的客人。他是一个精神病医生,看人很准,这两个年轻人,不仅有着出众的外表,骨子里的教养也是极佳,明显不是普通家庭能够养出来的,他很欣慰儿子能够交到这样的朋友。只是,他现在有些摸不清家里的状况,就这样带客人回家,会不会发生一些失礼的事情?应该不会吧。或许,安妮只是专注于工作没有听到电话铃声呢?或者,她正忙着打扮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手机关机了。史蒂夫·格雷厄姆定了定神,他不动声色地踩下油门,加速向家的方向驶去。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等史蒂夫·格雷厄姆赶回家的时候,他这一次所用的时间比往常少了三分之一,半个小时不到就抵达了林地住宅区。后车座上的拉法埃莱摇下车窗,瞥向前方的天空。现在才下午四点,距离天黑至少还有三个小时,但这边的天色,随着车子驶入林区越发得晦暗下来。乌云黑沉沉地聚在一起,笼罩着前方那栋别墅。冷眼瞧去,那栋坐落在林边的小别墅简直就像是恶魔的血盆大口,正待择人而噬。拉法埃莱微微眯起眼睛,前方天空聚集而来的乌云,可不是普通的天气变化,那分明是太过浓重的黑暗气息聚集在一起,氤氲成云后的状态。其实,不只是格雷厄姆家,如今的哈蒙家,如果将那些束缚鬼魂的黑暗力量全部释放开来,造成的视觉效果绝对比眼前这个还要惊人。眼下的格雷厄姆家,不过是因为建房的材料仅是普通,拢不住那些黑暗力量,这才造成了这样的异象。有时候,声势太大,未必是好事。如此异象,附近的巫师术士很容易感应到。如果有心要管,打破这个召唤仪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史蒂夫·格雷厄姆也注意到了天气的变化,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黑暗力量的缘故,只以为这是天气的骤变。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对拉法埃莱和泰特道:“放心,一会儿叔叔送你们回家。”他们家离市中心比较远,除了私人轿车以外根本没有别的交通工具。既然请人来这里做客,自然也得送人回家。拉法埃莱收回目光,笑了一下,道:“谢谢。”比起史蒂夫·格雷厄姆的无知无觉,已经因为招魂仪式被派蒙王基本预定了身体的彼得·格雷厄姆在车子开进这边的住宅区就有些坐立不安,越是靠近他们家,彼得·格雷厄姆就越是不安,手指痉挛似的抖个不停,哪怕用力掐住自己的虎口也无法停止颤抖。史蒂夫·格雷厄姆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彼得·格雷厄姆的异状,连忙问道:“怎么了,彼得?哪里不舒服吗?”“爸爸……”彼得·格雷厄姆快哭了,他说不清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觉得某种可怕的东西如潮水一眼将他淹没。就在这时,后车座的拉法埃莱忽然倾过身,抬手拍了一下彼得·格雷厄姆的肩膀,笑着道:“不用紧张,只要你做的不是黑暗料理,吃一两口还是没有问题的。”彼得·格雷厄姆紧绷的肩膀陡然放松起来,他喘了两口气,勉强笑了一下。“你做?”史蒂夫·格雷厄姆惊讶地看了一眼儿子,旋即连忙转头看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