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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被拖出去后外面很快传来了泼水声,紧接着就是求饶和嚎叫,听的厅内的人心中发慌。忽然的,不知道是手滑还是刻意,严从贺放下杯子时,杯盖直接从桌上滑落在地,摔碎声响起时跪在地上的一些人身子一震,更加的小心谨慎。魏茹诗揪着手里的帕子,指关节都掐的发白,这时严从贺又开口了,叫的却是十皇妃:“你执掌中馈,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由你才cao持,齐侧妃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派人在门口等人。”十皇妃抬起头,这事要说错,那不该归结是她的错,是魏侧妃带人故意在门口堵拦,要不然早进府了。“你不必觉得委屈。”严从贺看出她的心思,责备道,“身为皇妃,连掌控全局的本事都没有,将来再发生什么大事,你是不是还这副无所知的样子!”十皇妃肩膀微颤了下:“殿下,这件事是妾身的疏忽,妾身以为,殿下派去的人会把人顺利带过来......”“难道你对这皇府不清楚!”严从贺忽然拍下了桌子,杯碟震响,十皇妃也有些错愕,这件事难道要怪在她的头上?就这时,严从贺抄起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对着那两个丫鬟大怒:“谁命你们在茶里下的药!”那两个丫鬟早就吓呆了,屋外嬷嬷的惨叫声还在传进来,刚刚那嬷嬷就是因为多说了一句“她是良妃娘娘派来的,殿下不可以对她如此”就被拷问成了这样,她们不过是皇府中的丫鬟,打死了都没人知道。其中一个急忙磕头认错:“殿下饶命,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守着阁楼,是李mama,李mama让我把茶换了,我也不知道茶里有问题,殿下饶命!”丫鬟说的李mama是内院值守的管事mama,押进来跪下时腿还是软的,战战兢兢扶着地:“殿下,奴婢也不知,是春桥姑娘今早吩咐的,说是阁楼里的茶旧了,给了我新茶让我换上。”“茶呢。”“还在。”“拿上来。”管事拿上来的茶没有问题,的确是今年的新茶,坐在那儿的魏茹诗心微微一定,还没落下,严从贺问那mama:“杯盏也是新换的?”mama一愣:“是...是新换的。”管事随即把成套的杯盏端上来,严从贺喝茶时只用了一个杯子,其余五个杯子都没什么问题,可在茶壶的壶嘴上发现了一点沾染的药粉,送去给太医一看,是晕药。放在壶嘴内的晕药随着茶水倒下来,融在了杯里,严从贺喝了之后没多久就靠着睡着了,若不是陆勤前去找人,几个时辰都不会醒。他要是不醒来,戚相思又被拦在门口不得而入,十皇妃无作为的态度,那几个时辰过去,齐敏画哪里还有命?“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着春桥姑娘的吩咐,命人把这些送去阁楼,奴婢不知道其中有药。”和那两个丫鬟一样,那mama急忙求饶,她不过是收了银子办了事,可其中到底放了什么她是真不知道。春桥是谁。春桥是魏茹诗身边的贴身丫鬟,跟着魏茹诗从魏府陪嫁而来的人。站在魏茹诗旁边的春桥跪了下来,低着头否认:“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吩咐她们做这些事。”“我看见了,春桥jiejie把东西送过来给mama时。”话音刚落跪着的一个丫鬟插嘴,“那时春桥还塞了个银钗给mama。”“阁楼里的茶叶已经旧了,奴婢只是让mama去换新茶而已。”春桥矢口否认,坐在那儿一直没说话的十皇妃淡淡的接了句,“各处的都是新茶,府里没有旧茶。”魏茹诗抬起头看向皇妃,眼底掩着锋芒,手中的帕子揪的更紧了。春桥显得很冷静:“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只听闻阁楼里的是旧茶,这才让人去换。”“那这些是何物。”春桥话音刚落身侧的管事就把一个包袱扔在了她的面前,没有绑扎紧的包袱内漏出了两个瓶子,滚了一下,滚到了春桥的脚边。春桥镇定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裂痕,严从贺看在眼里,又叫人从外头带了个中年男子进来:“昨日上你铺子买药的,可是这位姑娘。”中年男子看了春桥一眼,点头:“是...是她。”“她买了何物?”“买了一瓶晕药,说开春了,院子里常有野猫,想下药迷了它们。”“可是这其中的瓶子?”中年男子仔细看了那两个瓶子,指着其中一个白色的:“是这个。”“开春园子里是有野猫闯入,奴婢担心娘娘睡不安稳,又不好下杀戒,这才买了晕药。”春桥顺着中年男子的话,也没有否认她买药的事,可在茶壶中下药她是怎么都不会承认的。“按你这么说,茶壶中和这一样的晕药,还是别人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从你这儿偷去的了。”严从贺脸色愈来愈暗,似是暴风雨要来临,春桥硬着头皮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来人,把她带下去打三十杖,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带进来。”魏茹诗倏地抬起头,难能克制住:“殿下!”严从贺瞥了她一眼:“怎么,侧妃有话要说。”“三十杖下去是要打死人的。”魏茹诗怎么舍得折了得力手下,“如今证据不明,怎么能说就是她说谎。”“那魏侧妃来替你的丫鬟解释一下,她如何能擅自做主命人换茶,又何以用银钗收买人心,花了银两让人办事,府中一向平宁,我倒是不知,魏侧妃的园子里还有这么多的野猫。”魏茹诗神情一滞,这是要她承认春桥所作的一切都是受她指使。说不知道,春桥就是擅自做主,该罚,说知道,那之后等着她的呢......魏茹诗还不笨,她顷刻明白过来殿下这些话的意思,他是在怀疑是她命人下的药。思绪间春桥已经被拖出去了,外头的嬷嬷早没了动静,不知是打晕了还是打死了,两个丫鬟吓的瑟瑟发抖,很快就传来了春桥的叫声。这更衬的厅内安静,魏茹诗沉默不语,十皇妃也很平静,严从贺像是在等什么,既不问,也不怒。戚相思站在门口,屋外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那嬷嬷最后是招了,可已经没有多大力气说话,讲的声音很轻,只有站在旁边的人听见。春桥从一开始的大叫到求饶,十杖下去声音也弱了,这时她看到院子另一头温太医过来了,她心念微动,事情怕是才刚开始。温太医是来禀报情况的,毕竟戚相思还没冠上太医的称头,所有的方子包括诊断结果还得由温太医来写。说完了齐侧妃和孩子现如今的状况后,温太医命人递上了一只碗,碗底还剩了些药汁。严从贺问他:“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