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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她是穿着一身男装的,那时候她该是天易楼正儿八经的冷血杀手,没有后面奇怪的打扮,没有古怪的举止,一举一动都按照她养父所期望的那样,如果不是那张过分秀美的脸,恐怕谁都不会注意到她。——而今华荣月与吴妄言的第一次相遇却竟然是在这么个情况下。华荣月给吴妄言倒了酒,她终于开始运转起来的大脑中思考着吴妄言来此处的目的。跟山贼们私下里有了什么接触?不……这个答案不太可能,吴妄言虽然对待易玲珑的时候渣了点,但是好歹也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恐怕这次来也跟他们的目的一样,是来看看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的。只不过吴妄言也很厉害,居然能让山贼们把他当成座上宾,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怀疑。山贼们终究不是什么文人雅客,喝着喝着也就开始聊起了不正经的东西来,华荣月看见他们叫来了几个女人,那些女人都穿着粗布麻衣,但模样都挺周正,怕不是从山下强抢上来的民女;少有的几个穿着打扮都挺妖艳的,只不过看着就像是青楼女子。环视一圈,这些女人之间,居然就数华荣月这个“伪娘”长得最漂亮。华荣月看了眼那几个被抢过来的女人,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不过她没马上站起身来。吴妄言也喝了不少酒,看上去像是醉了,但是华荣月知道他没醉。易玲珑的记忆中吴妄言的酒量很好,几乎千杯不醉。周围的几个山贼喝多了后就开始动手动脚了起来,吴妄言也好像喝多了,他的脸很红。烛光下,华荣月看见他的脸红的像是番茄一样,就像易玲珑记忆中他数次喝多了的样子。那时候的易玲珑是怎么做的?大概是端来温水让他洗脸洗脚,然后帮他把衣服换下,最后让他躺到床上,自己点燃一盏小小的油灯,然后再安安静静的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华荣月刚想到这里,吴妄言似乎是真的喝到人事不知了,身体晃了两下后,直接一头倒在了华荣月的身上。这一下子是完全在华荣月的意料之外。吴妄言的头枕在了华荣月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吹在了华荣月的脖子上。那一刻,华荣月浑身陡然一僵,身体硬的跟石头一样。她好不容易连起来的大脑又开始短路了。实话实说,这还是两辈子头一次有男的枕在她的肩膀上……小孩子不算。而且就连易玲珑的记忆里,这都是第一次。趴在她身上的吴妄言自然也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但也只以为是她太过紧张,他传音给华荣月,“别动,一会带我慢慢的出去。”华荣月那一瞬间似乎想要拔刀,但还是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她眼睛轻轻的垂了下来。那边的山贼们起哄道,“快把贵客送到后面去,把这个小娘子也送过去!”华荣月对这样的情景完全没有半点准备,只能跟着被推着走。一阵推推搡搡后,华荣月就跟吴妄言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只点着一盏烛灯,窗外有着一颗桃花树,树的影子斑驳的随着风在窗前摇着。这山寨终究不像是下面的寻常人家,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大概离地五六厘米高,屋子中也没什么别的装饰,倒是窗前的那棵桃花树还有些别致。华荣月席地而坐在了离门口很近的位置,坐姿有些拘谨。吴妄言在屋子里面的床上闭着眼躺了半天,最后在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向了华荣月,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姑娘刚刚有没有害怕啊?”华荣月抬起头来看着他,眉眼间都是一种风流。这一刻她看着面前的吴妄言,觉得自己好像是不认识这个人。——这个此时此刻对她笑着的人是谁?是易玲珑记忆中那个一直以来都冷漠的像是一尊雕像般的男人吗?华荣月想不清楚。她只是沉默着不发一言。烛光下,华荣月的身上仿佛倒映着窗外桃花枝的影子,烛光忽明忽暗。她的皮肤仿佛比外面的月色还要白,唇色比外面的桃花还要红。她的样貌和一般的女人不同,眉眼间一直带着股隐藏不去的冷意,就像是一把入鞘的刀,头上的金步摇在烛光的照耀下金灿灿的,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但那眉眼间却又带着股媚意与妖娆,那上挑的眼角仿佛就是女人脂粉盒里的那抹红,勾的人无端的心痒。人间绝色。“姑娘叫什么名字?”吴妄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瞒姑娘,我其实不是个山贼……我是华山派的弟子,这次来是奉了师门的命令,想要将这伙山贼一网打尽的……只不过现在还不能动手,所以真的是麻烦姑娘了。”华荣月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当然她也不能说话。但她的反应终究是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的,换做别的女人,此时此刻恐怕会对着吴妄言展开笑颜,但此时此刻华荣月静静地坐在那里,表情平静的就像是一面无风无浪的湖水。吴妄言又摸了摸他的鼻子,这是他紧张时一贯的小动作。今天他面对华荣月时的小动作格外的多,怕是有易玲珑一辈子见过的那么多。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华荣月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不过又忽然想起来她是个哑女,大概从小的经历和别的女人也是不同的,突然被掠上了山恐怕就已经吓坏了,此时此刻没有一点表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姑娘……叫什么名字?”吴妄言又小心翼翼的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一次,他看见对面的姑娘终于回答了。“她”沉默了几秒,然后用手指轻轻沾了沾一边杯中的水,那纤细的手指在旁边默默地写下了三个字。那字体意外的不是一般女子喜欢用的小楷,而是草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写的格外好看。吴妄言看了一眼。——“花容月”。他不由自主的赞叹道。“好名字,真配的上姑娘的花容月貌。”吴妄言说完了这句话后看见对面的姑娘似乎是抬起头来微微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里似乎藏了什么很深的情绪,可是全都化在了那如水的秋瞳里。另一边——江连焕还在木桩上被绑着呢。他藏了把小刀,这个姿势虽然挪动双手有些困难,不过他最终还是慢慢的磨开了那个绳子,落地的时候胳膊上已经有了几道红痕。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似乎是小声的骂了一句,这个时候就连看守的人都已经睡着了,今晚贵客到来,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江连焕的手指轻弹了两下后,把几个还醒着的守卫解决掉,然后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