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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是不是……」「怎样?」「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一点点!?」林百川挑著眉,神情有些惊愕地望著杜知书,好像他说了什麽不可思议的话。「……那个,开个玩笑啦……」看到林百川那表情,杜知书窘得真希望能把自己缩小一百倍然後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他脑袋有毛病啊,怎麽会问出这种狗屁倒灶的烂问题?光用想的也知道,这世界上怎麽可能会有谁喜欢上他这个左瞧右瞧翻里翻外都翻不出一点儿优点的杜知书?他还记得在他很小很小然後师兄也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他还不知道师兄有那麽讨厌他的时候,在他还不知道羞耻的那个年纪,曾经他拉著他师兄的小手,童言无忌地问著「师兄你喜不喜欢我」,结果,杜若水那表情,一脸错愕就如方才林百川的表情,然後师兄是怎麽回答他的……?他很大声很用力很坚决地说:「不!」那麽大声用力坚决好像要诏告全天下那样。杜知书突然很害怕林百川也回他这麽一字。「快走了,再不走等下天亮了。」他赶紧回头走向岸边,头也不回像逃难似地跑了……「……」林百川紧抿著唇,默默地望著杜知书慌慌张张还差点绊倒的身影……他垂下头看了眼脚下的悬崖,他的身子明明本来就凉冷,却被风中挟带著的水珠子扎得有些发寒。他知道,他是困不住杜知书的……就算把他藏在这崖下的潭边洞xue让他上不来,但困住了人,却困不住他的心。靠著杜知书的法力才苟延著他这本已结束的生命,实际上,当每一个天将露白他闭上眼睛时,他都无法确定自己还有没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机会……这样的自己,不要说是谈论情爱,他连天天给杜知书蒸蛋的承诺都没办法给。天天,他的天天到底有几天呢?这个让他挂心的小道士,这个爱哭又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的小蝎子,林百川多想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照顾他,多想把他栓在身边捧在手心,拥有他的身拥有他的心,拥有他的全部……不可能的,林百川自己清楚,他什麽都不曾拥有。杜知书赖著他和他燕好,不过是出自寂寞……他的心总是想著那人,为了那个人伤心掉泪,连作梦时都呼喊著那人……也许,相拥之时,他那痴狂可爱的姿态,都不是给他的。他林百川从小到大向来少欲少求,除了潜心练武,读读书采采药,从没渴望过什麽,也没冀求过什麽,平平淡淡地过著二十来年的人生,然後安安静静地死去。没想到在他死後,在他碰到了这个小道士後,所有的安静平淡都不再……然而,冀求和渴望,是属於活人的权利,他是僵尸,是已死之人,求甚麽?「百川哥哥,你走不走啊!在那看半天是怎,想要跳崖啊!」远远地,杜知书在那挥著手大声喊著。「……来了。」求甚麽……?他本已一无所有,徒剩尸体一具,只要能在这只小蝎子旁,多一天算一天,他该要满足了。中间隔了那麽多天,杜知书找了半天,最後还是在林百川的好眼力协助下,才找到当初他安置鱼怪和瘸子的那个树洞。瘸子本来就是僵尸,符纸只要有贴好尸体有藏好,放个十年也不怕他烂。而老爹……老爹自然也是不烂的僵尸,可是困在老爹里头的那只鱼怪恐怕没那麽好运,鱼不能缺水,离水那麽多天,就算他是修练成精的妖怪,也难逃变成鱼乾的命运。谁让他作恶多端?先前杜知书差点没被他给拖去吃了,後来又差点没被他咬掉小鸟,被他害得摔到瀑布底下,这梁子结得可大!想必这厮在先前也不是甚麽善类,不知道吃了多少人才修练成妖?那别怪他杜知书替天行道,这妖怪乾死得正好。杜知书一把一个将两条尸体从树洞里拖出来,僵尸就是僵尸,这十天半月没见也不会有甚麽变化,瘸子还是瘸,老爹因为被鱼怪给诈了,还是那一张怪鱼脸,眼凸嘴裂,乾巴凹陷,丑得无以复加,让杜知书看得心情大好。这世界上也是有比他难看的家伙啊嘿嘿。他伸手把缠在老爹身上那条籐绳子解开,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多气愤,这绳子缠得还不是普通的紧,解了半天解不开,正想求救,一旁的林百川已经蹲下身,伸出两只手指夹住绳子的一截,使劲一拉就将整条籐绳给绷断。「……」有这麽一手功夫,还需要买剪刀菜刀吗……看著百川哥哥用那双巧手轻松地收卷著那条断裂开来的籐绳,杜知书的心思,又飘到了那瀑布底下阴暗的洞xue中,脑袋浮现著百川哥哥拿著籐绳,霸道又不失温柔仔细地将绳子缠在他身上……先是在他腰上缠上个两圈,再将绳子绕上他的颈子,然後是双手、双脚……最後,百川哥哥用籐绳子将自己缠得像是阿鹏叔叔那样,紧紧密密地动弹不得,用力挣扎却也挣不开,那样不知道下一刻会面临甚麽的无助,在百川哥哥那双眼睛的凝视之下,竟升华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欢快感……「你盯著绳子喘什麽?」而且口水快滴出来了……这家伙不会是肚子又饿了,看到绳子想到面条吧??「……我看到它就想到先前差点被它勒死的事。」杜知书随口胡诌著,他总不能说自己想著被那绳子绑得像粽子还感觉很开心……他娘的,这是在发甚麽春!?自己的脑袋是浸了yin水还怎样为啥总是想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而且还想到腿都软了,想到青春小鸟都跃跃欲飞……这只鸟,最近也太活泼太超过了吧?在这麽一天到晚想飞,老子迟早会精尽人亡,比眼前这个鱼妖乾还更乾……办正事!办正事!!杜知书稍微稳住虚浮的下盘,暗暗喘了几口气把呼吸给调顺,才继续处理眼前的鱼乾。他扯了根细细的树枝,蹲到鱼乾一旁将树枝尖锐的那一端插入那张乾掉的血盆大口中,胡乱搅了一通,在鱼妖变形如碗公的咽喉中搅到了那块腐rou,插插搅搅半天,才将那块腐rou给搞了出来。rou也变成rou乾了,硬梆梆的一块不比石头软,杜知书顺手将它扔到一旁去,然後从瘸子身上掏出先前他绑在上头的破布包袱拿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画了咒并写上老爹的生辰岁终,口中念了几句,就往老爹的额头上贴去。符纸一贴上,老爹的脸开始起了变化,裂到耳边的嘴开始变小,突出的眼珠子也一点一点缩了回去然後盖上眼皮,那张怪鱼脸逐渐变回老爹那张平凡无奇的老脸。最後,尸体的嘴一张,一只乾扁的小鱼从他嘴里掉了出来,落在泥地上。「吆,这就是那死鱼的原形了。」说著,杜知书弯下腰就想靠近点看,站在他一旁的林百川却飞快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离那条鱼乾一段距离。「做啥啊?」「你怎麽知道他死透了,不会突然